赫连长容碎碎念念个不停,不知怎的,云生想,四公主将来一定会是一个贤妻良母。
赫连长容见云生又怔怔的,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她就急,“哎呀,你别拘谨嘛,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再说,你可要快点把药香调配出来,我要第一时间送给三哥!”
云生领命,行礼告退!
压下重重心事,云生回到清荷院配置药香。
北地苦寒,久留损身,云生在心里如此想。
云生在清荷院呆了一整天,期间连膳食都没顾得上吃,一个香囊还只完成一半。
大约是以前长期抢不到吃食饿习惯了,即使一整日没吃食物她也没觉得饿,丫鬟看不下去了,端了一碟陈记的绿豆冰糕给她。
云生道谢后,侧目瞧着那绿豆冰糕,点心上那兔子望月的花案,仅仅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入口即化,细腻绵软,云生与丫鬟分食了一碟子绿豆冰糕,重重心事里渗出丝丝柔软来。
又是一夜不眠,这次不是静坐。
天蒙蒙亮时,终于完工,云生端详着香囊,她想,能为公主做的事情不多了。
推开窗,寒意扑面侵袭,她打了个寒战。
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她想,这天,怕是要下大雪了!
雪纷纷扬扬的往下砸,云生紧了紧斗篷,抬脚往鲁记药铺迈去。
鲁记药铺位于城北的怀安大道,此刻,行人了无。
云生迈进门,伙计听见动静,拢着衣袖就往前来招呼,等看清来人是谁时,笑容就开始堆起来。
“哟,姑娘今儿又来啦,这次拿点什么药材?”
伙计热情地上前搭话。
她是这儿的常客,前日还来此取过药材。
云生点点头,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了一句“有水母雪兔子吗?”
伙计顿时又喜笑颜开了,“姑娘您今儿运气是真好,店里刚好有一珠!”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她运气好,云生微微点头算作回应,她摸了摸手里的荷包,只敢要了半颗水母雪兔子。
云生闻了闻手中的水母雪兔子,香味浓郁,果真好闻。
云生踏出药铺,心思百转千折。抓药只是顺带,她想看看有没有人跟她碰头。
她慢慢踱步,任凭风雪盖面,竟连斗篷兜帽都忘了掀上来。
马蹄踏街,声响震耳,四五骑快马一晃而过,眨眼间风雪改了方向,随影而去。
漫天风雪里,披风飞荡,马背上起伏的背影疏朗又铿锵,玄衣墨少年郎!
雪花落尽颈子里,温度骤降,她才后知后觉,将兜帽掀起来戴好。
风紧雪骤,满城落白,这一路,只有风雪近身。
夜里,云生正炼制香油,赫连长容轻车熟路地迈进来,浑身落寞。
云生吓了一跳,赶紧行礼,洗手奉茶。茶汤渐凉,赫连长容依旧无神。
云生也不开口问,一是多年训练,养成了不开口问的习惯;二是身份有别,她怎能过问公主殿下的事。
半晌,赫连长容喃喃自语,“我三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