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息怒——”
“圣上恕罪,圣上恕罪——”
刚刚争吵不休的大臣们霎时抖抖索索地全跪在地上。
“本来唤你们过来是来替朕排忧解难出谋划策的,蠢材!”
殷祉明怒道“都给朕滚!!”
可怜了胡老头活了这大半辈子,出来加个晚班,战战兢兢左右为难不说,临了了还接了顿骂。大臣们从御书房鱼贯而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灰溜溜的样子。
苏顺仪安然站在门旁,恬静温和,仿佛并没听见刚刚御书房内的争吵,赵明赶紧请了她走进御书房。
“圣上万安——”
苏顺仪低眉,浅浅地行了礼。
“朕乏了。”
殷祉明望见苏顺仪,便伸手把她拉了过来,苏顺仪乖巧地抚上他的眼角和眉头,轻柔地按。摩。着。
“圣上可还是在为下葬一事烦心?”
她小声说。
或许华若凝确实犯了错误,可是这样有体罚意味的惩罚也实在是不太恰当。
“想来华道长也是对教育有许多的看法,不如去茶室好好谈一谈华若凝这个孩子?”
贺元真在这稷宫那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下华子衿的这般质疑。
“也不好叨扰贺太学——”
第一面见面就不喜欢的人,又怎么可能愿意多说什么话,华子衿是原本不想和贺元真多有交流的,但是一回头看见华若凝又委委屈屈地被撵到青石板上抄书,心里莫名其妙就多了一股火气。
“既然如此,那贺某便不送了——”
贺太学原本就是挑衅,巴不得叫他赶紧走,省着耽误自己休息。
“虽然如此,留下来说几句也无妨,”
华子衿话锋一转,说道“华某在寒冥观里也是带着一群学生的人,传道受业之类还有许多不了解的地方,难免要向贺太学讨教一二——”
“那、那边屋里请吧---”
贺元真没想到华子衿会突然换了心思,心里有那么些不悦,也不好意思再改口,只好别别扭扭地把人请了进去。
谁也没有看到,连廊院墙的背后,有一个小小的脑袋露了出来,脸上挂着洋洋得意的表情。
林笑颜也没想到刚刚孟栖梧悄悄地要自己来后院瞧瞧是怎么一回事,多亏她看见华子衿翻墙进来,又招呼了看守来赶人,还引来了贺太学。
让你当面驳了云枫哥哥的面子。林笑颜在连廊后头暗笑道,这个林笑颜便是之前质问华若凝的那个女孩,她原本也是不喜欢那个娇娇弱弱故作温柔的孟栖梧,不过呢,这个华若凝的出现倒是叫她多喜欢了孟栖梧一些。
“就该叫你吃点苦头——”
她说完这话,便悄咪咪地从连廊穿回前院,和别人说闲话去了。
“华某原本是没有班门弄斧的想法,只是贺先生既然为人师表,就要有一个老师该有的样子。”
华子衿显然不赞同他的体罚,两道眉毛皱了起来。
“贺某如何做这个老师,华道长怕是无权置喙吧---”
贺元真面露讥讽之意“贺某虽不是什么学富五车的学界泰斗,可是上有圣上准许,”
他拱手向东,好似拜谢皇帝“下有朝廷的各位大人的方方面面的人支持---”
“贺太学固然是身份尊贵,身边又有贵人相持,可是培养学生却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
华子衿平生不爱权贵,听见贺元真这样的言论,心里的反感又多了几分。
“这样一听,华道长可是个不慕权贵,淡泊名利之人,”
在贺元真的脑袋里,学习归学习,钱权归钱权,不喜欢钱权的人都是装出来的。于是他对华子衿的好感也消失得彻彻底底“既然如此,那么华道长怎么还将令爱送进了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