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慕心底发寒。
张安当时喝醉酒,毁了军中的半亩庄稼。这个错不算严重,不像欺辱当地百姓那样会被重罚。
他认错态度良好,愿意加倍把庄稼种回来,只求能留在军中继续效力。
唐元明虽是惜才之人,但治军严谨,不仅打了他五十军棍,还将他调离军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唐晓慕匆匆起身往外跑。
季修睿喊住她:“去哪里?”
“我得让青竹再去查查两年前有哪些人被赎身了。”
唐晓慕道。
“会有人去通知,你坐下来吃饭。”
季修睿的手指有规律地轻扣三下桌面,黑黢黢的院中很快出现一名暗卫。
“属下这就去。”
暗卫抱拳,领命离去。
这人一直都隐藏在他们身边,唐晓慕竟然都没发现,可见对方武功之高。
唐晓慕回头审视屋内静默喝粥的季修睿。
这个男人即使病得三年不曾出门,手下仍旧人才济济。若是三年前他权势鼎盛之时,又该是何等的辉煌?
她想得出神,迟迟没挪步。
季修睿再次喊她:“再不吃该凉了。”
唐晓慕应了声,坐回去继续吃饭,心中暗自祈祷,希望爹爹、哥哥和将士们都没事。
吃了口饭,唐晓慕迟疑片刻,又加上一个愿望:也希望季修睿早日好起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
唐晓慕已经退烧,晚上没有再喝药。她今日起得早,下午回来的路上就有些犯困,晚间洗漱过后便早早爬上床准备睡觉。
有了昨晚的经验,今夜她习惯很多,对季修睿说:“王爷,我今晚一定也乖乖的。”
季修睿没有回答,扭头吹灭床头的蜡烛。
屋内陷入熟悉的黑暗,唐晓慕双手交握,优雅地放在小腹上,闭上眼准备睡觉。
季修睿没睡着,这个时候的他仿佛比白天更清醒。
唐晓慕忙活了一整天,不多时便陷入沉睡。温暖的被褥很快让她觉得闷热,钻到了季修睿怀中。
季修睿抿唇想要回抱她,怀中的人忽然惊醒,不可思议地竖起身子。
季修睿抬到一半的手立刻放下,紧闭双眼,像是睡着了。
唐晓慕的心狂跳不止。
她居然又往季修睿怀里钻了!
还好这次她够机警,摸着身边不对劲就强迫自己醒来,要不然难道又要抱一晚上?
季修睿醒没醒?
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唐晓慕小心翼翼地附身去倾听身旁的动静。
季修睿强行将稍显紊乱的呼吸调整匀称。
唐晓慕还不放心,压低了声音,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偷偷地喊:“王爷?”
要不是她的脑袋就凑在自己面前,季修睿都听不见这声音。
他没有回应。
只是唐晓慕说话间呼出的热气洒在他脸颊上,让他有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