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第二日便回自己家杀鸡煮肉,带着纸钱香烛等物上山祭祖。
沈家的祖坟就在附近,沈歌的父母在其中有两个墓。
沈歌五月时大病一场,险些魂归西天,醒来后便想起了前世的事情,这一世小时候的记忆反倒像蒙了层纱似的不大清楚。
沈歌哪怕有与沈家父亲相处的记忆,感情却一下被冲淡许多,乃至于他醒来这么久,都未曾上山拜过。
沈歌提着篮子带着刀一人上山,将沈父沈母坟墓附近的荒草杂树清理一空,掏出香烛点上,又放下祭品。
他低声与沈父沈母说了这一年来的事情,又告诉他们自己想起了前世,求他们保佑。
沈歌自己便有前世记忆,对鬼神很有几分相信,祭拜也做得郑重。祭拜完后,他心里踏实许多。
沈歌拜过父母后,将沈家的其他祖辈的坟清理干净,挨个奉上祭品,方慢慢下山。
他刚想起前世记忆时一心以为自己乃重生,对这里毫无归属感,直到生活这么久之后,沈歌才慢慢有种触到实地的感觉。
外人编排流言,污蔑他与荀飞光的关系,沈歌虽气愤,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因此疏远荀飞光。别的莫说,荀飞光救他一命,将他重新拉回这个世界,沈歌总有几分荀飞光是他与这世界的维系物之感。
荀飞光见沈歌面色不对,追问未问出结果,转头便让韶信派人去打听。
韶信做起这种事来驾轻就熟,一天不到便打听到了。
“村里有流言道沈歌儿攀附于您,怕是要嫁与您做小。”
“只有这?”
“应当是这个,除此之外,村里十分平静。”
荀飞光摇摇头,不知说什么好。
他自是喜欢男人,若不然,从十五到二十九,他也不至于足足十四年都未娶妻。然若说对沈歌有心思,他的确有几分,不过发乎情止乎礼,远无外界传的那样暧昧亲密。
“将这股流言从源头灭去,莫再让沈歌儿听到,省得他过这个年都过不好。”
“是。”
韶信应下。
果然没过几日,就有某某摔伤了腿的消息传出,据闻他编排沈秀才公,被阴间的祖宗托梦教训了,还令他摔伤腿。
这事一出,村里风向一转,个个都道沈秀才是要考进士的文曲星老爷,绝无可能嫁人。传闲话的人多嘴得罪神明,所以被罚。
祖宗显灵可是一件大事,这事一出,整个沈家村的祭礼又重了几分。
沈歌还是好几日后才得到消息,他听闻后,很快便猜到怎么回事,眉眼不禁弯了弯。
很快,新年便到了。
二十九那日,沈歌被一阵喧闹声吵醒,打着哈欠迷迷糊糊走出来才发现荀家庄一改平日的安静,个个都喜气洋洋地互相打招呼。
沈歌走出来,荀飞光早已醒来,雷打不动地练了套拳,才过来与沈歌说话,“醒了?”
“刚醒,荀哥,你每天都好早。”
“早睡早起罢了。”
荀飞光带头往前走,“先去用早点,用完我们思量一下今年的对联要写什么。”
沈歌听闻要写对联,一下便精神了起来。
他这几日都在帮沈家村的村人写对联,早写得顺手无比。不过村人的对联讲究的不过是求财求子求六畜兴旺之类,荀家庄这边自然不能用这些。
沈歌道:“那我们快些吃。荀哥,你想出对子了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