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谛欣慰道,“随了我了!”
“如此说来——”
沈谛的脸忽地沉了。我今日从哪条街走也是你透露给谢老侯爷的?”
她翻脸如翻书,靖华英心下一突,谢家所有人更是大气不敢出。谢老侯爷正要开口,被沈谛一个眼神瞪住,她直勾勾盯着靖华英。
“我问的是你——靖、华、英!”
靖华英几乎瞬间背后毛,噗通一声跪下。
“将军!随意透露将军行踪是大罪!华英知错了!华英知道谢老侯爷是个好人,所以才自作主张!只是请将军相信,华英并非那等背叛将军的糊涂人!”
谢全跟着跪下,道“将军,是谢全恳求鹰花副将半日,错在谢全,要罚请重罚谢全!”
沈谛笑了一下,不做言语。
屋内比方才不点灯时还要静,静得各人能听见狂跳的心。都知道沈谛此人自复生后成了女子,心境上是有些变化,却没想到性情如此大变。少年时虽调皮些,倒也不会有如此的迫人气势。这般嚣张跋扈的实在是有些吓人了。
“将军……”
趴在床边哭诉的姑娘终于站了起来,原来是才嫁入谢府的李缘缘。她红肿着双眼露出水洗般的面孔,或许是悲伤太过身上正红的新衣像是褪了色一般暗淡。
“您先看看松石吧。”
床上躺着的少年面如纸白,胸口义无半点起伏,早已经是死透了的模样。
“我非医者。”
沈谛举步要走。
“沈大将军且慢!”
谢老侯爷高声喊道。
只听见“噗通”
一声,又是一阵高呼。
“爹!”
“老侯爷!”
“祖父!”
沈谛转眼望去。谢老侯爷挺直了脊梁却依旧矮人半截,他一个孙子辈同沈谛差不多大的老家伙给沈谛跪下了!
“请大将军救我孙儿松石一命!”
他欲语泪先流,颤抖着手俯身朝着沈谛磕头,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如此的沉闷,宛如一只重锤砸得在场所有人弯下了脊梁。
“爹,是孩儿不好,孩儿来跪……您起来……”
谢家嫡系长子谢分辉双膝跪下,泪流满面。
就在谢老侯爷额头落地的一瞬间,沈谛伸出手来。谢老侯爷磕下去的头被死死抵住,沈谛抓住他的肩让他挺直了脊背,她直视沈老先生的眼。
“老侯爷,我只需要您解我些许疑问——当日,朝奉山庄太子喂我的那杯毒酒,是否有你的份?”
谢老侯爷面上皱纹如树皮,此刻却全都铮然。
“绝无!绝无!我谢鹤林虽不是什么好官,但我明白沈大将军于江山社稷的重大,绝不可能也绝无胆子给将军一杯毒酒啊!”
“好,那我再问你。三皇子四皇子都各有优长,你为何谁都不选,偏偏选了不起眼的太子殿下?”
“因为……将军你……喝了那杯毒酒啊!三皇子四皇子各有缺弊,日后必成祸患!将军若在朝,无论是谁,日后都能压得住。但谁知将军当时被赐了毒酒……我等老臣命不久矣,百年之后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都会毁了邗朝的。而五皇子……太子殿下原以为是个不起眼的人物,谁知此人是心有谋略,韬光养晦这么些年!一出手便是让将军……诶!”
“这话是谁和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