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石平复了好几下呼吸,沉重的耳鸣才消去,他怔愣地看向李缘缘,惊诧问道“我怎么还在这?我怎么醒了!”
李缘缘倚着椅背,目光轻轻往上一挑。谢松石顺势看见了沈谛。
“将军!原来是将军你!”
他露出笑,又猛地咳嗽了几声。
“是我扎醒你的。”
沈谛迅抽掉了他面上的银针。
谢松石倒吸一口凉气,整张脸都疼麻了。他没顾上反倒龇牙咧嘴地开口“将军,我被绑回来得太急,您托我的两件事我……”
沈谛离开南淮时,曾托给沈谛两件事,一是教渔家小孙子读书,二是探听她与迟新意的过往。沈谛晃了下神,与迟新意的过往她已经想起来了,至于渔家小孙子读书——“我已经收到了长恨的信,那孩子的学业她来安排。第二件事回大京之后我记忆恢复已经知晓,不必在探听了。”
李缘缘扶着谢松石起身,细心地在他背后垫了高枕。
“谢谢李小姐。”
“不客气。”
此情此景看得人生奇。
“你二人门当户对,容貌品行也相称。拜了堂成了亲还是这般客气,不愿意试试?”
谢松石看了眼李缘缘,李缘缘立刻侧立一旁,道“那不是试试,是凑合,我性子怪凑合不来。”
“是啊,李小姐写给我的那一封信中就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只是假拜堂,做个假夫妻,待我假死逃脱后就还李小姐自由。”
谢松石脸色更灰了一些。
假来假去,真不知道里面掺不掺半点真情。沈谛饮了口茶,“恐怕你还不了她自由。”
“什么意思?”
两人齐声问道。
“你们以为这场婚事是两家联姻,实则不然。缘缘是杀阁弟子,去年冬本该由你和种雪剑送我北上求医,谢松石能来既是我默许,也是李谢两家背后那位的推波助澜。”
“背后那位是?”
“太子殿下。”
“他?”
谢松石皱眉质疑。
“是啊,能让谢老侯爷和李丞相入其麾下的太子殿下,不容小觑的人物啊。”
沈谛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要谢松石与我同去是为何?”
李缘缘问道。
谢松石咳嗽两声急道“我明明是自己要去的,与他何干?”
这两位小祖宗要是在北上的路上出了半点事,这责任就顺势落在了沈谛的身上,李谢两家自然会怪罪沈氏;若是不出事,一男一女私奔北上,风言风语催人老,两人回京后势必让两家结姻亲,又巩固了太子的势力。
申玉颓啊,真的是擅长一石二鸟的活计,诡计多端的男人。
“这便是太子殿下的聪慧之处。明明是松石自己想要干的事最后达成的却是他的目的,谁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给你下的暗示?”
听到这,谢松石忽然想起来当时沈大将军病重,他身边众多好友都说着要护送沈大将军背上求医。现下回忆……虽然当时人人说的慷慨激昂,细想起来他们眼珠子却都有意无意地斜斜睨着他。
谢松石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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