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一边点头,一边又暗忖。这手也不像是个金枝玉叶的公子哥啊,这行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自从三人进了客栈,外间的风雪越得大了,一直呼啸到半夜,沈谛也就这般咳嗽到了半夜,气息微弱。
屋内药罐噗通噗通响了半宿,李缘缘和谢松石整个人都被腌入味了,眼下一片青黑,两个少年人紧皱眉头硬生生熬出了老相。
好不容易等到沈谛睡下,外间又一阵吵闹,高声喧哗,桌椅碰撞。
李缘缘气得咬牙,拿起谢松石的剑夺门而出,骂道“是哪些个不长眼啊啊!”
谢松石一个激灵,连忙要跟出去,又担心床上的沈谛,一脚跨出门槛,一脚踏在门内,左右为难。
“是……”
床上人声音微弱。
“将军你说什么?”
谢松石正要靠近过去,脑中忽然一道惊雷,明白了沈谛说得是什么,身形不稳地朝外奔去。
谢松石大喘着气,将军刚刚说那是……是杀阁!
客栈大堂,众人的脚裹满雪水泥泞,整个大堂都踩满了脚印,寒气和躁气一同蒸腾,满屋子都是弥漫开的骂声。
李缘缘正在人群中央耷眉臊眼地低头听训。
“神医神医!救救将……我家大人!”
谢松石差点一头扎进那白胡子老头怀里。
“救!救什么救!”
老头半身风雪湿透,气得胡子根根颤抖,“要不是因为你家主子,用得着我们大半夜启程,这么大的雪,险些半个阁的人都冻死在了路上。”
“大师父,您看您来都来了,就去看看我家将军吧。”
李缘缘厚着脸皮笑道。
“不是我不看,是阁主下令,你家将军的脉只有他能看!”
老头吹胡子瞪眼。
“那阁主人呢!”
“七里外,故人亭,你们约好的地儿。”
老头坐下灌了一大口热茶,打了个颤栗才缓了过来。
“这鬼天气儿,杀阁的信鸽都飞不了,只能等了。等雪小些,再过去。”
客栈外,天光未亮,雪如鹅毛,密密麻麻地往下坠,地上已是半人高的积雪。风如寒刀,片片割人皮肉。
“等不了了。”
李缘缘攥紧了拳,脸上浮现出一种坚毅到可怕的神色。
她道“我现在就去七里亭!找阁主!”
“还是我去!”
谢松石紧接着说。
“你不行!阁主不认识你,不会轻易过来。你留下来照顾将军!”
“我……我能……”
谢松石嘴笨,他心里想着,这雪这夜,李缘缘一介弱女子定然是一去不复返!他神色焦急结结巴巴,开口却被其他人打断。
“将军?可是打退狄夷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