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啊!”
有胆子小的丫鬟吓得两眼一翻,栽倒过去。
“原来城中说的都是真的啊!将军真的起死回生了!”
一时间场面比刚才还乱,人人都想上来摸一把沈谛,捏一捏衣角手指看看是不是真的,被沈竹骨一眼唬住。
沈谛没忘记正事,她朝沈竹骨作揖道“沈丞相,还有要事相商,请让闲杂人等先退出去吧。”
话还没落,被沈夫人打了一巴掌。
“喊什么丞相,喊爹!”
沈夫人已经不必方才的激动,镇定了许多。
她又哭又笑,摸着沈谛的脸道“我儿,这么瘦了这么多!”
沈谛不语,只是执拗地看向沈竹骨。
沈竹骨轻不可闻地叹气,道“都先出去,夫人你也出去,给孩子弄点吃食去。”
“好好!我这就去吩咐!你看好孩子!”
沈夫人一步三回头。
祠堂的门被紧紧关上,沈竹骨拿下那无名牌位丢弃桌角,又点了一枝香递给沈谛,沈谛接过却并不敬上。
“丞相大人,请助我一事。”
“说吧。”
“请助沈谛起死回生。”
檀香袅袅中,面对沈氏百年牌位祖宗,沈谛将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全都说给沈竹骨听。沈竹骨跪在蒲团,闭眼听着。他人已中年脾性温润,但当听到沈谛被狄夷绑在马后拖行半里,当场掐断了手里的佛珠,噼里啪啦滚了一地的菩提珠。
“后来?”
“后来死里逃生,下了南淮避了两三月风头。回京途中生了场大病,是高阳国师卜了我一卦,算出我性命担忧救我一命,护送到了京城。”
沈谛看向手里烧得烈烈的香,道“此次回京,借高阳国师的势,做一场起死回生的戏。恐朝中有人不允,望丞相大人替我说一说话。”
“先敬祖宗。”
沈谛跪下三拜牌位,将手中的香插在了香炉上,又跪回了蒲团上。沈竹骨依旧没说话。
“我昨日夜里去看了我自己的墓。”
沈谛双手合十,闭眼道,“墓里没有头颅。我派人去查,方才进府前,来人禀告我——我的那颗头被皇帝拿去炼了丹,一日服了干净。”
沈竹骨额角青筋都冒出,牙齿咬得切骨,手中仅存的佛珠捏碎崩裂。对他儿刨尸灭迹,申瓯这个全无心肝、昏聩庸昧的狗东西!
“我儿,今日沈家列祖列宗都听着,他得偿命!”
沈竹骨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沈氏也不是什么清贵之家,自祖父起三朝为宰相的家族手底下怎么能半点血不沾!如今这皇帝,一代不如一代,早该换人坐了!也是时候寻个称心如意的人了!
太和殿内,气氛一时僵持不下,冷到极点。
申瓯见众人纷纷替沈丞相跪下,他狂地摔了冠冕叫道“你们如此逼迫朕,这个皇帝要不你们来做!那沈谛本就有谋反之心,他若是能回来,还能饶了朕!”
“陛下慎言!”
“陛下,沈将军忠心耿耿,怎能口出此言,寒了老臣等人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