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对自家将领抱有一丝希冀。
火箭很懂事,一声不吭地离开,只是走到半路又回头看了看自家主子。
三人挤在一处山坳,风穿过赤壁上的洞,整夜整夜都是风呜咽声。雪越下越大,越下越急,没有干粮,没有医药,三人又冷又饿,唯独身上流血的伤口还有着半点热气。种雪剑了高热,迟新意的状况也不好,只有沈谛勉强能起身推开洞口积住的雪。
“还记得我们说过……以后打赢了仗,一起去兰陵院大钟楼上喝酒吗?”
沈谛喘着白气,手指冻得红肿,一点点推开洞口的雪,“我想来想去,光喝酒不行还得要点下酒菜!”
种雪剑烧得脸颊通红,迷迷糊糊笑道“将军喜欢吃什么?”
“不如到时候我们去抓了皇帝老儿养的珍珠鸡咳咳咳……烤来吃……不光吃得顺心还能把大京那群不要脸的人气个好歹!”
沈谛回头笑,冻得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就结了冰。
迟新意给种雪剑额上放了块湿布,应了声好。
“以后我们打赢了仗,我也要去那皇宫的太医院看看……搜刮干净他们的好药,全拿出来喂穷人家的鸡崽……一群畜生东西……”
“骂得好啊!”
三人紧紧挤成一团,靠着彼此微不足道的热意,一句一句地说这话。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沉寂无声。
……
沈谛猛然惊醒,洞口的雪还差一指宽就要被埋住,她挣扎着起身却现自己动不了了。冰霜顺着脚爬上了衣裤,裤子上已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她被冻得麻痹了。
“雪剑!新意醒醒!”
身侧两人没有半点回应。沈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凉刺骨的寒气顺着口腔溢满了胸口,她于无人处落下滚烫的泪来。
索性还有一只手能动,她一点点砸碎身上的冰霜雪层,砸得手上鲜血淋漓,终于起了身。上前一脚飞快地踹开差点堵上的洞口,转身把人事不省的两人摇醒。
“你们等着!”
沈谛转身朝外去。
“去哪……外面雪大……”
迟新意的睫毛上都结了冰霜,混混沌沌地醒来,看见沈谛出去哑着嗓子喊。不过一瞬,又昏了过去。这一昏就不知道时日了。
迟新意估计自己是要死了,不然怎么会如此的暖和,好像从上倒下喝了一杯滚烫的热茶,连脚底板都是滚烫的。热得他冒了一身的汗,伸手就要脱掉外衫,却似乎被什么牢牢按住,连手都抬不起来。
与此同时,鼻尖越来越重的腥臭血味,刺激得迟新意一声呕了出来。
“沈谛……沈谛……”
“在!我在!”
面前的黑暗掀开一道口子,沈谛在那道口子里向他露出一张冻得青紫的笑脸,虚弱地问道“怎么样?马肚子里暖和吧!”
迟新意干呕着探出头来,马血浸透了他的鼻孔、丝,热气从每一根头丝上冒出来,冷是绝对不冷了。
“你瞧我们昨日多笨,没想到还有两匹死马。索性马尸还没凉透,我剖开马肚子给你们两塞了进去。你比雪剑醒的还要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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