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裕想了又想,最后摇了摇头。
若是此时去劝白芳芳三人回来,反而正撞席世涛的枪口。说不准,连去劝人的席裕都会受到连累,还不如再等等。
席辰挪了挪唇,有点想说“即便你去劝了,那三人也不见得就会回来”
。下了这种意想不到决定的女人,往往都坚定的很,这一点,席辰是深有体会。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敛了眼神,转了话题道:“对了,你在北平读书这些年,可有结识北平军中的人?”
“没有。。。。。。我并不常出学校。大哥,是有什么事吗?”
席裕说完这话,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双眼中透着疑惑看向席辰。
而席辰却似乎没有深谈的意思,只是随意笑笑,然后道:“无事,我先上楼了。你刚回来,也好生休息休息吧。”
之前席世涛从南京回上海时,一路平淡无波,半分埋伏陷阱都无。
他没有查到什么异常,也曾经怀疑过,是不是梦里的事并不是每件都会发生?可是直觉却告诉他,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若对方真是一早就得到了暴露的消息所以放弃了动手,那这枚钉子藏的就太深了。只是席辰还不知道,那人是藏在了南京,还是他们的手底下?
不过,既然那幕后之人已经有了杀害席世涛的打算,就肯定会再次找机会动手。
如今没有动静,不过是知道上海这地界上布满了各家的探子,人多眼杂,才暂时潜伏了下来。
席辰想到这,面色凝重了几分。
他放下了茶盏起身,然后径直走上了楼梯回房,只留下了席裕,独自一人继续在客厅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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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家的宴会办在了上海大饭店,这让收到请柬的人多少都有些惊讶。
原本以为虞家刚刚被陆家退了婚,这段时间总要低调一些。可虞家却反其道而行之,给虞鹿办的生日宴格外的隆重。
不过,姚薇薇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
虞鹿是虞家长房唯一的女孩,这次也很可能是她嫁人前最后一次由娘家办生辰宴会。依照青姨的性子,她不仅不可能因为儿子退婚的事怠慢女儿的大日子,反而还会因此大办特办。
“薇薇过来啦,青姨可真是许久没见你了。”
罗臻青穿着米白旗袍,挽着简单却端庄的发饰,站在宴会厅门口。看到跟着姚广胜进来的姚薇薇后,亲切地上前将她一搂。
她和许碧君是最要好的手帕交,小时候也将姚薇薇看做半个女儿。只是许碧君去世后,张慧敏管了家,逢年过节时都故意同虞家减少了人情往来。
罗臻青不是个没气性的,张慧敏如此行事,她也做不到再上赶着去姚家拜访。
上次姚广胜过寿,姚薇薇也给虞家发了帖子,但因为张慧敏这些年做的事,罗臻青最后也没有赴宴。
后来姚广运一家被赶出了姚家,但姚薇薇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竟没有能抽出机会来虞家看望罗臻青。
思及此,她面露惭愧:“青姨,是我的错,回来这么久了也没能上门拜访您。”
罗臻青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无妨,青姨知道你忙,阿鹿总是跟我说你如今做的事。碧君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么能干,想必也会很欣慰。”
这会儿听罗臻青提起许碧君,姚薇薇下意识看了看不远处和虞伯伯寒暄着的姚广胜。
她想,在最了解母亲的父亲和青姨眼中,母亲一定是还要更优秀的人吧。
而虞鹿和姚广胜见过礼后就走了过来,挽住姚薇薇道:“好啦,娘,你们俩也别在这互相煽情了。薇薇,我先带你进去吧。”
“你啊,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可要给我好好收敛一些。”
罗臻青佯怒着看向女儿,语气却听不出责备,甚至。。。。。。姚薇薇还觉得青姨说的根本就是反话。
真话大概是:若是真有人不长眼,想要拿着退婚的事挖苦虞家,那你惹些事也可以,只要懂得把握好尺度。
虞鹿听到罗臻青的话,忙笑了笑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
然后便拉着姚薇薇走到了宴会厅里人最少的一处,找了个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