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逐渐静默下来,苏棠甚至能听见耳畔他细密的呼吸声。
良久。
“不会的。”
她突然作声。
“嗯?”
苏棠顿了下,轻吐出一口气,打定了主意般将遮挡在身前的衣裳扔在一旁,从郁殊怀中转过身来,抬头面对着他:“不会嫌弃你的。”
郁殊一僵。
“再说,”
苏棠笑了笑,“如果真嫌弃,当初便不会救你了。”
郁殊垂眸深深凝望着她,许久缓缓撤离半步,伸手褪去肩上的雪白里衣,松垮的衣裳顷刻拂落,掉在水中。
苏棠安静看着他,目光定定落在他的胸膛,一道道伤疤横亘在苍白的肌理上。
并不陌生,却看着令人心中涩疼。
“棠棠?”
郁殊轻唤着她。
苏棠缓缓上前,伸手轻抚着他肩上一个圆润的伤疤,这是在固永镇时,她用木簪戳的。
郁殊看着她的眸,笑了出来,他能看出她的心疼:“这么多伤,只有这个不疼。”
“嗯。”
苏棠轻应一声,未再多言,只缓缓拥着他,靠在他怀中。
郁殊身躯一震,下刻伸手环着她,二人紧密的拥抱着,如两个灵魂在相互抚慰,无关情欲,只有彼此。
……
苏棠的酒馆在春日来临后便开张了。
开张这日,鞭炮齐鸣,有摄政王亲送的牌匾,还有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及沈世子送来的礼物,场面极盛。
酒馆开在城郊,多以清酒、黄酒为主,又有下酒小菜,一时之间倒引来不少周遭百姓前来捧场,热闹非凡。
许多事虽然不用苏棠亲自忙碌,但这是自个儿的铺子,她哪怕看着都开心,硬是在酒馆待了一整日。
郁殊今晨陪她来的,到了午时最终她没忍住将他赶离了酒馆,莫不说他有政事要忙,便是他这尊佛坐在这儿,百姓喝酒都喝不痛快。
直到天色渐黑,马车停在门口,郁殊来接她,她才反应过来,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和驻店的伙计说了一声,又交代了下打烊时记得将门窗栓好,她方才上了马车。
刚坐稳,郁殊便凑了过来:“累了?”
“嗯,”
苏棠应了一声,“你呢,今日回的晚了些?”
“有人将我赶走后,我只好将早晨积攒的事务一道忙完了。”
郁殊幽怨的睨她一眼。
苏棠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坐在那儿,没看见旁人喝酒都不敢高声说话?”
“那是他们胆子小,怕我,”
郁殊轻哼一声,“再者道,有你不怕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