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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渡鸦过境（第2页）

盖勒特没什么表情。

弗朗西斯眼下布着乌青，维尔茨的脸色也很不好，两人对视了一眼，最终维尔茨站直了身子。

“走吧”

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哑。

盖勒特跟着沉着脸的教父向家里的地下室走去，在他的身影没入走廊之前少年似乎又听见了母亲难以抑制的哭泣声。

他从来没觉得通往地下室的台阶这么漫长过。

“盖勒特”

维尔茨有些突兀的开口“你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人”

两人停在了地下室的木门前，维尔茨向来硬朗的脸上挂着掩饰不了的悲伤。

“去和你的父亲告别吧”

木门缓缓的打开了，地下室里并没有窗户，只有染着小小的一座煤油灯。

盖勒特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冷气，还有阵阵的花香，显然是有人对此施了魔法。

少年闭了闭眼，缓缓地走向了中间白色石台上盖着白布的人。

他并没有使用魔法，盖勒特轻拿着白布的一角有些僵硬的掀开了。

威尔海姆就躺在那里。

身体已经变得冰凉无比，盖勒特抚摸了一下父亲的手，僵硬的像个石块，如果不是被施了魔法，想必现在已经臭了。

盖勒特靠在石台的一角，愣神的看着父亲的遗体，威尔海姆已经被换上了带有族徽的黑金长袍，里面是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打着生前他最喜欢的条纹领带。

灰白硬挺的五官如同雕塑一般，金的有些泛白的头被整齐的梳在了脑后。

十五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原来我和你长的这么像吗。

盖勒特忽然忆起了小时候母亲的抱怨话，瑟琳娜总是揪着他的脸，叨叨着自己的儿子除了嘴唇长的根本不像他。

但却和他那个金头锋利五官的父亲一模一样，一点也不可爱。

少年忽然嗤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着自己，为什么你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盖勒特吸了口气，压下了心里波动的情感，他又走向了石台上的人。

“对不起，爸爸”

盖勒特俯下了身，拥住了身下已经僵硬的人“我从未抱过你”

少年顿了顿，声音变得模糊“我也回来的太晚了，我总是认为。。”

盖勒特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他感到父亲的身体里除了残留的索命咒以外还有一股幻象类的魔法。

很薄弱，也比较简单，似乎只是为了让什么东西肉眼看起来正常。

盖勒特挥了挥手解除了，威尔海姆本来闭着的双眼开始消散，咒语褪去后他看到父亲的脸上绑着一个黑色的眼罩。

他有些疑惑，伸手取了下来。

少年怔在了原地。

威尔海姆的眉眼处是两个深深的，还泛着血气的黑色洞窟，那双和盖勒特如出一辙的眼睛早已不知去向。

留下的只有堪称恐怖的凹陷和刀痕，明显是有人挖走了威尔海姆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