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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2页)

男子听罢,沉吟片刻却皱眉说道:“本王对你不好么?”

女子似是笑了笑,道:“王爷对妾身很好,王爷千金之躯,妾身本不该妄想,能得王爷眷顾半分,已是妾身几世修来的福分,只是妾身命薄,无福再伴王爷身边了……”

男子这才转过身看向面前的女子,似是有些感叹,柔声道:“那你告诉本王,你将血书藏到哪儿去了,待本王找到血书,不追究你便是,往后你依旧好好陪在本王身边,本王必好好待你。”

女子眼中似是有些迷蒙,笑了笑,缓缓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妾身受人大恩,万死不足报其一二,此身已非我所有,当初既进王府,便从未想过还能活着回去……”

说到此处声音一顿,语气一转,“血书已经销毁,恩人的恩情已报,妾身再无所恋……”

声音到此处也是哽咽不堪,又听她凄声道:“只盼王爷心中能少恨妾身一分,务要珍重自己!”

男子凛然回头,却见女子猛地向剑尖撞去,几名围住她的男子只来得及将剑撤回,却见她伸手猛地将肩膀上的箭拔出,毫不犹豫地一箭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人方才听得她与王爷对话,心中也是感叹,却不想她如此刚烈,对自己也如此狠绝,要来阻止却也不及,只见她口中溢出鲜血,生机已绝,嘴角却含笑,眼光似是不舍又满含爱恋地望着前方那名华服男子,喃喃地叫了一声:“三郎……”

话音刚绝,手却已垂落下来,眼睛慢慢闭上,敛去满眼柔情,眼角的泪水也慢慢横落下去,华服男子并未伸手,也未说话,几名黑衣男子却立即跪在他面前,请罪道:“属下疏忽,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华服男子看着女子落在地上却犹自伸向他的手,也没有责骂那几名黑衣男子,后方背负弓箭的男子上前小声道:“看来绾姬还没来的及将血书送回去,只是将其擅自销毁掉了,王爷您看……”

华服男子侧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却似是有些笑容,只一瞬即逝,长亭几乎以为自己是花了眼,再看向那华服男子时,却听他道:“我那母后生性多疑,若非如此周折一番,她怎么相信血书已被毁,只是不知这丫头有多得她信任了……”

却见他沉吟片刻,手一挥,道:“找个地方,将她埋了吧。”

说罢竟也再不看地上所躺女子,便转身向马车走去。

长亭听得心惊,不免暗叹,此人心机之深,竟是反以这女子为饵,骗皇后相信,双方博弈,只可惜这风华正茂的女子,恩义难两全,竟生生自绝了性命,只怕不论她的恩人也好,这爱人也罢,可有人真心为过她。可怜,可叹!

长亭自知此事重大,对方身份如此尊贵,绝非自己能招惹的人,更何况又涉及朝廷大事,自己虽只听得只言片语,但若是让对方发现自己,恐怕只有被灭口一途了。

当下也不敢托大,将呼吸声降至几不可闻,身体伏得更低,亏得对方也并未想到这深山之中人迹罕至之处会有人将此事看了个头尾。

长亭又身着暗色衣衫,在暮色的掩映下,前方之人更是无法察觉。长亭直等得黑衣人将女子尸体带走,又耐心等待了一刻钟,确认人已走远,这才往山道掠去,缓步下山。

长亭下得山来,天色早已黑透,幸得她目力极好,虽是黑夜,却也如履平地,山下未见农耕,人烟更是难见,四野里一片静谧。

长亭望了望天,这个时辰前方县郡的城门早已关闭,想要进程安顿已无可能,周围也未见小村落,长亭只得继续往前走,终是在一棵大树前停下。

长亭放下手中的剑,从周围拾了些干的树枝,掏出火石将火升了起来,随手找了根木棍将眼前的地上的杂物清理了一番,又找了些晒干的杂草铺在地上,从随身的包袱里拿了块布出来,往上面一铺,便坐了上去,看了看天,心中暗想:“今晚不要下雨才好。”

又从包袱里摸了块干粮出来,就着水囊里的水将晚饭也凑合了,临睡前,长亭洒了些雄黄粉在自己周围,又往火堆上支了许多粗木棍,手抱着剑,倚着树渐渐睡了过去。

第2章初见(2)

长亭望着前方高大巍峨的城门,心道终于到了,便随着人群进了城。

京城繁华之处岂是别处可以比拟,又是天子脚下,更有另一番景象,街道两旁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长亭只随意地看了看,心中惦记着师兄,一路打听着,最终在一个僻静处找到了李府。

请门房的人通传了进去,稍后就见一男子和一少妇迎了出来,旁边的下人俱都夫人老爷的请安,长亭想这应该就是李承奉郎和他夫人了,见人已到眼前,拱手行了一礼,口中称道:“李大人,夫人。”

李夫人向长亭福了一福,长亭忙伸手扶起了她,口中直道:“怎受得夫人此礼。”

承奉郎在旁笑着说道:“江姑娘一路辛苦了,快请进吧。”

李承奉郎名叫李全,年纪不过二十许,他夫人更是年轻温婉,陪着长亭一路进了厅。长亭接过下人送来的茶,又与李全客套一番,这才问道:“李大人,月前我收到师兄的手信,嘱我到了京城与你联络,信中却并未提及他所在何处,不知师兄近况如何?此刻在何处?”

李全本是受人之托,又经人吩咐,当下也不敢胡乱说话,他虽年轻,却也在官场中摸爬甚久,做人自是十分圆滑。

见长亭如此急切,便笑道:“江姑娘与聂兄果然兄妹情深,只是此事在朝中十分隐秘,事关社稷,在下也不敢擅自揣测,所幸聂兄临走之时曾嘱咐过在下,江姑娘若想知道聂兄之事,稍后在下送姑娘去见一人,此人定可以解姑娘之惑。”

江亭不禁问道:“不知此人是谁?”

李全望着长亭笑道:“姑娘见过便知,想必聂兄应该提过此事,若他并未说起这人,恐怕也是有不便之处,但姑娘大可放心,此人定是聂兄信得过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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