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王朝虽是隐秘教宗五千多年前一手打造建立,但自三千多年前政教分离后,教宗就不再插手朝政,对天立誓天卷丹书言明的绝不会违反。即便最近这些年有人进入朝堂,也只是做些事务性工作,位卑言轻,离插手朝政还很远根本谈不上。
夜来北风不时呼号,国都雄城的寒夜除却这风声以外便似乎显得分外寂静。御史台档案馆室内,护国隐秘教宗总坛圣女柳影影一直在翻阅卷宗,身边桌上脚边地上到处都摆满一格格的卷宗装置抽屉。
室中的炭火已熄灭,最后一份御史台的卷宗看完,恰一阵大冷风吹开窗户,烛光忽闪忽灭摇曳不定。柳影影被寒气所激,止不住打了个颤。她正要起身去关窗,忽在明灭不定烛光下看到某种幻象,境外极北之地,夜里出逃的人马受困被阻住……
柳影影一愣之下,幻象旋即消失,她遂不由幽幽叹了口气道“黄中丞,黄院使大人!冰河不可过,黄博往西行。而今天意显示你尚需时日才能够回归,请慢慢熬着吧,不用着急,我们都会等你回来。”
言罢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拂过,被风吹开的窗户忽隔空受力,立刻“咯吱”
一声关上,红黄的室内烛光也应手熄灭。
柳影影形单影只,深夜里直感觉饥肠辘辘。她空空两手走出国都雄城御史台院的大门时,回头看了眼昔日黄侃亲手挂在门上的气死风灯笼,止不住摇了摇头,再次叹息一声。
柳影影的脸色在气死风灯笼的光照下显得有些苍白,人也有些消瘦,最近都是这样熬夜,极不容易。
夜里寒气颇重,呼号寒风更吹得她的长长风衣飘起,柳影影耸了耸肩,皱皱眉头不由将风衣裹紧。前面空寂无人的街道上有一辆看起来装饰格外华丽的马车,空车静待,不知在等着谁个佳人。
只见柳影影款款移步,但身法极快,似乎只是一眨眼间便已趋近,随后抬腿坐进了车里,放下车帘关上了车门。
马车驾驶启动,蹄声嘚嘚敲动着国都雄城的青石板街道,一路畅通无阻,直奔西城中四环外护国寺急驰而去。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今夜估计又得要熬到天明了。马车奔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出二环穿三环过四环,一路都是近道,护国寺想起来距离挺近,不过雄健的大黑马在寒夜风号里却也跑得汗流浃背才到。
在进入京都雄城五环内灯火通明的护国寺中大雄宝殿前,柳影影站在台阶上回望了一眼北边的天空,而后自东向南扫视了一大半圈才把目光收回来。
深夜的京都雄城的确显得因平安无事而带来的那种寂静,柳影影白皙的皮肤和深邃的眼眸里映照着繁星光辉。她不急着进炭火熊熊的大殿内,转过身受着寒气又仰头定目遥望了北方一会,她又看到了幻象,尤其是一直惦记着的黄侃,脸上才忽地一下露出诡异神秘的不可测微微一笑。
寰球同此星光,她深知此夜晚的不同寻常,眼前有小小半个月亮悬挂天际,形如弯镰,让她不由想起黄侃说是大唐李贺所作的“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诗句。那是一《马》诗,黄侃请了安国文坛第一泰斗和书法大家鲁星汉墨宝赠送于她。
全诗四句,道是“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柳影影很喜欢这诗勾勒的苍凉雄奇调调,还有对人生志不得伸压抑状态下的勇力抒。
“小黄大人,你终究会回来的。”
柳影影心有牵绊地喃喃说罢,低下头转身迈步走进了温暖的大雄宝殿内。
此时在北境边塞外二三千里某处,风寒越加呼啸,空气里弥漫着成千上万牛马羊独有的混合腥臊味道。繁星密布映衬的如钩弯月下,更有一丝令人惊悸恐惧的血腥气息在躁动的受惊牲畜群中弥散。
黄侃咬着牙,奋力将弯刀从一个看守蛮兵的胸膛里抽出来,夜间呼啸而过的寒风格外凝重,似乎瞬间便已将那热血凝固上。
没有任何含糊犹豫,黄侃左手匕已同时迅往对方脖子上抹过。并非修炼者的看守蛮兵一声未吭倒下,其丝毫没有预料到会有人在他迷糊着的时候闪电般冲来,在他才刚拔出刀的瞬间便已经中刀。
看守被掳君臣的黑暗魔界精锐高手不知何故都已不在,黄侃得着良机,行动快无比。眼下这已是被他干掉的第三个家伙了,只要这次出逃成功了便能够顺利回归,辅助安老三再杀回到安国去大家享受大好的安逸日子。
星月光下他捡起掉旁边地上的弯刀,递给兵部侍郎张谦让道“张侍郎,把刀拿起来,跟我杀出去!”
听其话音有一种罕见的凶悍之气,寒夜里递过去的刀身上又闪烁着一种罕见的死亡冷光,传导着一种令人无法直面的死亡恐惧气息,让听者无法淡定把持得住。
“天内!”
张侍郎是个文官,虽然早已从职方司升任为兵部二把手,但还从未拿刀杀过人。纸上谈兵倒是有的,他经常那么干,但真要刀刀枪枪地搏生死了,简直慌得一比。
黄侃硬把刀塞给了他,要他跟着杀人,张侍郎拿都拿不住,手抖得好几次那把刀都掉在了地上。
“大大大,小黄大人!”
张谦让浑身抖着,语带哭腔。
眼前小黄大人训练有素,张谦让可说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之非常钦敬佩服。然这种杀人的事他却做不来,还不得不做,故显得无比慌乱,刀拿不稳外还话都说不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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