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老板来电话,不会是有什么大事吧?
魏绍远的视线还没从江迟迟消失的楼道收回来,啊了一声,说:“公司最近跟一家叫橙色经纬的财经公关有合作?”
“是啊,没错。”
“这公司有个员工叫苏倩?”
白俊奇有点摸不着头脑:“对,之前还跟我们一起开过会……是有什么问题吗?”
公司要上市,这类财经公关主要负责IPO过程中的媒体关系和危机公关,还有活动组织和协调,重要性相对而言不如券商、律所,因此这个时间突然接到魏绍远的电话问起来,难免就有点疑惑。
“噢,没什么。如果有合作的话就停一停吧,现在换公关公司应该也还来得及。”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很快做出反应:“好的,那我这边来处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居民楼里燃起的声控灯又渐次熄灭,看来江迟迟应该是已经到家了。
魏绍远说:“钟允那小子的航班是什么时候?”
“23号,周四,从首尔飞。”
“那你最好亲自去机场堵人,务必把他给带到公司来。”
“明白。”
“嗯,先这样,其他事明天到公司再说。”
魏绍远挂断电话,又独自在车里坐了好久。
…
迟迟打开家门,江馥兰还没有睡,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回来了?桌上有个流沙包,你吃了再去写作业。”
妈妈还记得她爱吃这些点心,就是记不清她现在多大,经常以为她还在上学。
这个病就是这样,迟迟也已经习惯了,应了一声,走到餐桌边看了看。
晚饭应该是吃过了,就剩最后一点点心没吃完。下午迟迟出门前就跟楼下小吃店的老板娘说好了,到了饭点给她送吃的上来,看着她吃完再走。做了几年街坊,老板娘人很好,见她们母女常来照顾生意,也知道江馥兰有这个病,迟迟有时不得不出门的时候,她就过来帮忙照看一阵,至少不会让老人饿着肚子。
晚上的聚会她食不知味,还真没怎么吃饱,于是把那个流沙包塞嘴里,鼓着腮说:“妈,时间也差不多了,洗洗睡觉吧?”
江馥兰眼睛还盯着电视屏幕:“我要把财经新闻看完。”
这病有时候也挺可爱的,自己亲闺女都认不清了,看新闻这样的习惯还一直在延续。
迟迟只能苦中作乐这样想,倒水喂她吃了药,让她先看着电视,自己先去洗澡。晚上她还想写点文,多存点稿子,开了新文才有底气。
今天出去一趟,虽然有些波折不愉快,但奇怪的是她竟然觉得还挺有灵感的,很有动笔的冲动。
这房子其实是父母结婚时候的婚房,年纪比迟迟还大了,从里到外都透着老旧。当年像这样的房子都是靠分配,家里没有花钱,现在也确实是她们母女唯一的住房了,才没在母亲出事的时候被法院执行掉。
浴室的冷热水转换不好使,放出的洗澡水不是太冷就是太热,洗个澡要好久。偏偏迟迟从小就特别爱干净,冬天也是隔天就一定要洗一个的,这浴室无端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