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何时,她眼中从未有过自己。
这样的认知让杨俊瑾在接下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句话都没有多说,沉默的好似没有这个人一般。到底是杨乐妍心疼自己哥哥,跑到他身边问他为何不开心。杨俊瑾看着自己的妹妹,忽然觉得他也并没有失去什么。
世事总难两全,这一生还能见到妹妹,何其有幸,他要感谢唐明月。
老天给了他这份亲情,总比梦里什么都得不到要好得多。他只希望唐明月这一生都能如今日这般,笑靥如花,无忧无虑。
“哥没事,你去玩吧,开开心心的。”
杨俊瑾摸摸妹妹的头,声音轻柔,是别人从不曾见过的温和。
杨乐妍一向通透,她看了远处的一对璧人,只能说,他哥哥跟月姐姐实在是没有缘分。若是唐明月没有对聂恒宗情根深种,若是她能嫁到自己家里,她也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哥,我看中了一个花灯,你陪我去买好不好?”
杨乐妍笑着,拉了杨俊瑾到一旁,指着一盏玉兔花灯道:“就是这盏。”
杨乐妍的生肖就是兔子,她回杨家之后,杨俊瑾已经给她搜罗了许多跟兔子有关的东西,此次她看中了玉兔花灯,杨俊瑾也只以为是因为这个原因,当下便掏银子,此时不管是何事也没有讨妹妹欢心重要。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也是上元节,我从做工的地方跑出去看花灯,也有这样一盏玉兔花灯,我看了好久,可是没有银子买。纵然那花灯我再喜欢,它也不属于我。”
杨乐妍看着手里的花灯,声音很低,喃喃自语一般,杨俊瑾却听得心酸难忍。
他的妹妹,本该是国公府里千娇万宠的姑娘,却曾过过那样凄苦的日子,叫他这个做哥哥的,心中如何能好受?
杨乐妍说完却忽然抬起头,晃了晃手里的花灯,“可是你看,在这里,在京城的花灯节,有这样一盏更精致更唯美的花灯在等着我,这才是属于我的玉兔花灯。我能得到的,可以更好。”
这一番话,说得杨俊瑾心头很暖。杨乐妍没有点明任何事,而他却听得很明白,也理解了她的意思。不管杨乐妍是不是知道了他什么心思,可是这份兄妹之间的交流,让他连日来被噩梦侵蚀的心,好受了许多。
“哥有妍儿这样的妹妹,此生何求?”
杨俊瑾盯着杨乐妍手里的那盏花灯,语气轻松起来。他真的,要感谢这盏花灯。
杨乐妍感受到了杨俊瑾的变化,开心的扬起嘴角,打趣道:“谁说的,我还想要嫂子呢,你出去这么久,我每次出去参加宴席都要细心替你留意,有些姑娘,人真的很好,都配得起我的哥哥。”
说完话又不待杨俊瑾说话,杨乐妍拉起他的手,“我们回去吧,我好像看见思涵跟她哥哥了。”
另一边,蒋贺明跟蒋思涵果真站在唐明玉身边说话,而聂恒宗跟唐明月则站在一旁跟唐祺松跟唐祺桐说话,直到杨俊瑾兄妹回来,唐明月才抬起头冲他们露出一个笑容来。
唐明月便是再傻,也能看出杨俊瑾的不对来,虽然她没想出原因来。毕竟在所有人的认知里,他们俩只是相识而已,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这也是唐明月自己的认知,再怎么样,她也看不出杨俊瑾对她有情,她只以为是聂恒宗跟杨俊瑾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不高兴的事,不由有些无奈。想着他们两个明明是表兄弟,怎么就那么不对盘。
杨乐妍回来就跟蒋思涵打招呼,蒋贺明也客客气气的跟杨俊瑾说话。大家都认识了,遇见了自然就一起逛。蒋贺明看了唐明玉好几次,却最终还是不敢唐突了佳人,连话都没说几句。
众人一路行至玉福楼,便见里三层外三成的围了许多人,是玉福楼一年一度的花灯比赛开始了。
花灯比赛,顾名思义,就是用比赛的形式来赢得花灯。玉福楼为了这比赛准备了许多花灯,比赛的等级越高,赢得的花灯越好,今年玉福楼准备的最好的花灯是一盏八叶宝荷琉璃灯。自然,要赢得这盏花灯也绝非易事。
聂恒宗一行到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参加比赛的人过五关斩六将,最后有资格赢取最后一盏花灯的人就剩下了三个人。
那盏琉璃灯上面嵌了宝石,挂在高处,众人抬眼便能看见,的确是做工精致,美轮美奂,放在家里的话,看着便赏心悦目,唐明玉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花灯,不禁抬着头看了许久。
蒋贺明一直关注着唐明玉的举动,见她抬头一直看那花灯,想来是十分喜欢,便抬手叫了自己的小厮,叫他去问店家能不能让他夹个塞儿,也去争取一下这盏花灯。
店家倒不是不能通融,原本这最后一关就有两种参与方式,一种是前面过关斩将赢上去,还有一种便是交银子参加比赛。
最后一场比的是射箭,蒋贺明自信他能赢得那盏花灯,便使人交了银子去比赛。蒋思涵原本在与杨乐妍说话,突然看见她哥要去参加比赛,看着还在傻看着那盏琉璃灯的唐明玉,突然觉得她好似看出了些什么。
蒋思涵一想到她哥因为命格一事平日都极为沉默,如今竟有了这样的心思,她顿时激动地不知说什么是好了。她怕一会儿她哥赢了比赛她还站在这里唐明玉接灯会有些尴尬,非要拉着杨乐妍往别处逛。
杨俊瑾可是怕死了他妹妹瞎走了,自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三个人一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连蒋贺明去比赛射箭都没有看。
唐明月此时没注意她妹看什么,也没留神蒋贺明的射箭功夫。因为他们遇到了另外一拨人,那个披着粉色斗篷的少女,正在跟聂恒宗说话。
“宗表哥,没想到在此处遇到了你。”
少女双眼明亮,看着聂恒宗的眼睛里似乎泛着绿色的光。
聂恒宗瞥了少女一眼,看了看她身边站着的少年,好在这少年变化不大,他这才认出人来,颔首说道:“原来是云姑娘。”
唐明月听到聂恒宗这句话险些笑出来,一个表哥,一个云姑娘,当真是让她觉得有些尴尬啊!不过也正是因为聂恒宗这句话,她知道了对面的少女是云家的姑娘。
满京城能管聂恒宗叫表哥的云姑娘,除了太后的母家,承恩公府的姑娘,还能有谁?
想到此前从未见过这位姑娘,唐明月便料想:这该是承恩公的嫡孙女,随父外放的云家五姑娘。
只是这云五姑娘跟聂恒宪才是嫡亲的表兄妹,如何亲亲热热的看着聂恒宗喊表哥呢?这表兄妹论起来,可着实有些远。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甜文可不好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