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唐清就出门了,准备去吴家一趟。原本想着一家子都去,可一早起来吴氏肚子有些不舒服,唐清怕她累着,便自己一个人走了。
唐明月自聂恒宗来了之后,便没怎么帮吴氏干活,此时见她娘不舒服,心中有些自责,忙将洗衣服的活儿从吴氏那里抢了过来。
聂恒宗这几日已经好了不少,听说唐明月要去河边洗衣服,便要跟着去。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往河边去,唐明月将衣服扔进河里,便拿着木槌敲起来。聂恒宗也不嫌脏,就坐在了一边的草地上看唐明月洗衣服。
“月儿这样累不累?”
聂恒宗真是想让唐明月十指不沾阳春水,看她拿着木槌敲个不停,心疼个不行,生怕她累着,可他不会洗衣服,连忙都帮不上。
唐明月摇摇头,她不是第一次洗衣服,并不觉得累。聂恒宗看来看去这洗衣服也没什么难,便过来唐明月身边,“月儿,哥哥帮你洗吧,你歇一会儿。”
“大哥哥,你现在走路还费劲呢,快坐在那好好待着,我真不觉得累,一会儿就好了,你陪我说说话就行。”
唐明月笑眯眯的看了聂恒宗一眼,眉眼弯弯,梨涡浅浅。
聂恒宗托腮看着,眼睛里的小姑娘一点点变大,一下子就变成了十六岁时的样子,粉衣桃腮芙蓉面,望着他笑的时候,也是浅浅的梨涡,弯弯的眉眼。
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忽然传来一嗓子哀嚎,“公子,奴才可算找着您了。”
聂恒宗眼前的画面,哗的一下碎得渣儿都不剩了。
第10章命苦
常顺可不像聂恒宗,到玉河村之前还刻意把自己捯饬得十分凄惨,他是本来就很凄惨。
累了一天回到客栈,比自己命还重要的殿下就失踪了,常顺能不急吗?可他又不敢不完成聂恒宗交给他的任务,只能加紧了速度去找吴家。
好不容易到了朝阳村,找到了吴家,常顺还得耐着性子听冯氏对他各种盘问。等到顺利从吴家出来,常顺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寻找聂恒宗。
自从聂恒宗失踪,常顺是吃不好睡不香,天不黑透都不回客栈,幸亏他找吴家的时候用了聂恒宗教给他的易容术,不然他顶着同一张脸,没事就晃悠到人家村子去找人,那疑心大的村民都得拿棒子给他撵出来。
聂恒宗看着常顺凄凄惨惨的跑过来,一直跑到他跟前跪下就开哭,他也只能当做不认识,“你是谁啊?”
常顺那激动的泪水流个不止,乍然听到聂恒宗这么问,整个人都傻了,“公子,公子,奴才是常顺啊,您怎么不认识奴才了?”
亏得俩人出宫开始,聂恒宗就耳提面命告诉常顺,千万别秃噜嘴喊出“殿下”
这俩字来,常顺便一直以公子相称,否则这可就热闹了。
一旁忙着洗衣服的唐明月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看常顺实在有些可怜,想着这是认识大哥哥的人,便好心提醒他道:“大哥哥他失忆了,你是他什么人?”
虽然常顺在一旁一口一个奴才的,可是唐明月显然没有很好的理解这个关系。这也不怪她,从小生活在村子里,她们这里也没什么主子奴才的,乍然听到,理解不好也正常。
啥玩意儿?失忆了?
常顺险些大哭出声,他这是什么命呀,好不容易找到了殿下,怎么就失忆了呢?
聂恒宗一脸嫌弃的看着常顺,真想自己从不认识他,可是考虑到对方是担心自己才如此,又一直忠心耿耿,这才憋住了没有开口埋汰他。
“公子,公子,您再好好看看,奴才是常顺啊!”
常顺沉浸在殿下失忆的伤痛中无法自拔,都没有开口回答唐明月。唐明月看看一脸伤心的常顺,也不忍心多刺激他,又拿起手中的木槌洗起了衣服。
原本无比和谐的气氛,因着常顺的到来全部打破了。聂恒宗心里不开心,便是连常顺没有回唐明月问题这么细微的情节都注意到了,他瞪了常顺一眼就看向了唐明月,“我不认识你。”
常顺深谙自家殿下的脾气,抹了两把眼泪,顺着目光看到了唐明月,赶紧狗腿的跑过去,客客气气的开口叫了一声“姑娘”
,又指了指聂恒宗的方向,“那是我们家公子,我是公子的小厮,我叫常顺。”
唐明月并不是见了谁都是爱说爱笑的,不过常顺的样子实在有意思,她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把手里最后一件衣服捞起来拧干,扔进她带来的木盆里,“我姓唐,大哥哥他从山坡上滚下来,就失忆了,这些日子一直住在我们家里。”
“从山坡上滚下来?”
常顺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头上冒汗,声音发颤。
唐明月哪能想到,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常顺已经在脑海中脑补出了一部刺杀大戏。他家殿下遇到了刺杀,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阴差阳错被唐家救下,好命的活到了今天。
大哥哥的小厮找上门,自己又洗完了衣服,唐明月跟常顺说完了话,就端起木盆准备回家,想着不管什么事,总要回家再说吧!
聂恒宗跟着唐明月一路,一直没有机会表现,此时看唐明月端起了木盆,一时忘了自己脚踝还疼着,站起来准备帮唐明月端木盆。他此时跟唐明月想的一样,如何也得先回唐家再说。
谁想这个时候,常顺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吓得唐明月差点扔了手里的木盆。抱住了木盆的小姑娘还在不住庆幸,幸亏没扔下去,要不这还不得把人家脑袋砸开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