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随意€€也€€没多解释什么。
并€€不是他€€多聪明,只是他€€看过太多次了,这也€€是关玉白对关承酒出手的一个原因€€。
关承酒就是挡住他€€的那€€一座山,他€€越不过去,只能把山铲平。
但宋随意€€觉得,更重要的,可能还是感情的变化。
人€€都是复杂的,没有多少人€€是一成不变。
现在的关玉白的确是真心敬重关承酒这个皇叔,但随着时间流逝,他€€逐渐长大,开始接触外界,听说关承酒的凶名,听说关承酒是怎么把他€€当成傀儡,听说百姓心中€€都认为如果没有关承酒就没有他€€这个皇帝,听说关承酒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对他€€好不过是在施舍他€€。
一天两天还好,可一年两年甚至更久呢?
他€€开始怀疑,于是伸手去抓最后一根稻草,去回忆和关承酒有关一切,但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本就没多少的温情像是个幻境,只有恐惧像是烙印留了下来。
到€€那€€时候,关承酒就不再是教养他€€的皇叔,而是敌人€€了。
而关承酒还陷在自我感动里,把关玉白当作最亲近的家人€€,为了他€€、为了履行€€当初对兄长的承诺、为了对得起大齐千千万万人€€,阉割自己的情绪,像个机器一样牺牲自我,并€€理所当然地觉得关玉白会理解他€€的苦心。
宋随意€€不知道他€€这样是好是坏,甚至他€€都不清楚结局于关承酒而言是好是坏。
关承酒希望关玉白变成一个独当一面有魄力的皇帝,离开他€€也€€能应付那€€些让人€€头疼的老狐狸跟那€€些蠢蠢欲动的权臣。
关玉白做到€€了,对付的第一个权臣,就是关承酒。
关承酒站在现在去看未来,他€€觉得关玉白前途无可限量,而他€€跟关玉白也€€会像他€€跟皇兄那€€样对彼此以诚相€€待。
但宋随意€€站在更远的未来,他€€回看过去,只看见无数交叉的路最终交汇成一个结局。
而他€€也€€知道,这个结局可能不是唯一的。
宋随意€€道:“王爷,你很厉害,你能算到€€每一件事并€€做出预案,杜绝大部€€分€€可能的意€€外,但再厉害,你也€€必须承认,世事并€€非尽如人€€意€€,总有你想€€不到€€的事,算不到€€的人€€,比如……你自己。”
关承酒看着他€€:“我?”
“对,你。”
宋随意€€道,“王爷有没有想€€过,你对陛下的苛刻,并€€不全是为了他€€?”
关承酒皱眉。
宋随意€€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起身下车回了西苑。
他€€买的花盆已经送过来了,就堆在门口。
宋随意€€吩咐野竹拿过来,把橘子€€交给他€€让他€€去榨汁,自己则蹲在轮椅边上比划了一下,盘算着要种些什么颜色的花。
过了一会野竹拿着放了蜂蜜的橘子€€汁来,他€€便€€边喝边想€€。
蹲了一会,他€€喝完橘子€€汁放到€€一边,拎起两个花盆塞到€€野竹手里,自己也€€抱了一个,说:“走,去花园!”
野竹抱着花盆跟在后头,叽叽喳喳问他€€要种点什么。
“花花草草都来点。”
宋随意€€带着他€€去了花园,循着印象找到€€其中€€一片,放下花盆指了指其中€€一株绿色的,吩咐道,“把这移栽到€€盆里,要小€€心点不能伤到€€根。”
野竹本以为这就是个力气活,一听居然还要精细,顿时苦了脸,说:“我去把苗叔叫来。”
苗叔是王府负责打理花园的仆役,很擅长伺候花草,本来听说王妃要移栽些花回去种还挺热心,结果过来一看王妃指的那€€株,顿时脸色大变:“这是王爷最喜欢的花,王妃还是换一株吧?”
他€€说着立刻给宋随意€€推荐了旁边的,“这个,颜色喜庆,又好养活,府里的人€€都很喜欢。”
说起这事,宋随意€€就心梗,你们王爷根本不喜欢这些花好吗?
他€€拒绝道:“我不!我就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