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蝉摇头说没有,就是胃口不太好。又道大约是近来天热,她时常胃口不好。
胃口不好倒不稀奇,可你这都瘦了好多了啊;天热也是真的,可你天天在屋里待着,放着冰山解暑,热能热到哪儿去?
而且今年并没有去年那么热。
谢迟不禁紧张起来,怕她病了却不自知。囫囵又吃了两口,就叫人进来撤了膳,然后便让刘双领去请大夫。
刘双领就去喊了赵大夫过来,赵景原也正吃着饭,撂下碗一擦嘴就往这边赶。到了正院门口,却让谢迟给拦下了。
谢迟把他拽到一边嘱咐说:“诊出来之后,你只管说没事,只是暑气太重影响胃口便可。实际上怎么回事,你出来跟我说。”
“?”
赵景一头雾水,茫然地点头应了下来。
谢迟是怕叶蝉心思重。他平日在外忙着,她就总爱在家为他胡思乱想。那万一她真病了怎么办?自己再一胡琢磨不得影响养病吗?
现下看起来,倒肯定不是什么大病。可万一思虑过重小病愣给攒成大病呢?
他胡担心,他也知道自己在胡担心。
赵景于是和谢迟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叶蝉伸出手来让赵景搭脉,赵景沉吟着搭完左手又搭右手,然后又问了些饮食起居上大大小小的问题,最后肃然道:“君侯放心,夫人就是暑气太重影响了食欲,在下一会儿给夫人开几副调理胃口的药,喝上一阵便行了。”
“好。”
谢迟点点头,示意刘双领跟着大夫去抓药,又神色轻松地跟叶蝉说:“我出去消消食。”
叶蝉一愣,心说你不是已经消了一趟食了吗?不过谢迟已经干脆利索地转身走了。
走出正院,谢迟看向候在外头的赵景:“怎么回事?有碍无碍?”
“这个……”
赵景刚才紧绷的脸一分分松了下来,笑着拱手,“恭喜君侯,夫人无碍,就是有喜了。”
“?!”
谢迟瞠目结舌。
他愣了至少两息,一把将赵景拎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夫夫……夫人有喜了!”
赵景被他吓得哆嗦,和他大眼瞪小眼地滞了半晌,声音都虚了,“真的……”
谢迟心头狂喜,甚至不知该怎么表达这种喜悦。
于是赵景被他一把松了开来,然后和刘双领一起傻眼看着他在眼前踱了两个来回,接着猛捶院墙。
“哈哈哈哈哈——!!!”
谢迟终于绷不住大笑出声,可说是大笑又还压制了几分,似乎怕惊着里头。
然后他警告刘双领说:“你不许多嘴,我亲口告诉她!”
刘双领:“……”
您在家里这副德性,跟着您一起办差的那群世子殿下知道吗?
于是叶蝉就发现,谢迟似乎消食消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具体表现在他连走路都有点飘,而且打从回来起就开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可他这么晃悠吧……却又不干什么,就一个劲儿地看她,搞得她在他的注视中迷茫地抹了好几回脸,什么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