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轻轻瞥了眼笑吟吟的女孩,她乌黑的长发披在后面,越发衬得她肌肤胜雪,小巧的瓜子脸,唇红齿白,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非常漂亮。
温玠一时看得失神,注视着她轻启的红唇,艳红精巧的唇珠若隐若现,忽然他有些口干舌燥。
感受到温玠突兀停顿下来热切注视过来的目光,秦旦旦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慌乱转开视线,娇笑道,“阿姨难得不再,那我就可以多待些时间了是不是,”
温玠似乎一愣,显然发现了自己的不当的行为,脸变得更红了,秦旦旦装作没看见,似真似假的跟他抱怨,“哎,阿姨完全将我看成敌人了,每次来看你都要跟她斗智斗勇一番,然后又怕中途被她逮住,我都不敢跟你讲太多话。”
“抱歉。”
温玠歉意而又温柔的看她,他的母亲自己知道,自从出了泼硫酸这件事,温母明令警告过温玠不许和秦旦旦来往,话里话外都暗示秦旦旦不是一个好女孩,更过分且可笑的是母亲竟然认定秦旦旦是他的灾星,不允许两人再见一面。
当然,温玠不可能听信温母的胡乱之言,但眼下也确实不适合令温母知晓两人暗地里还在继续来往。
温玠倒是没什么,顶多给温母训几句话,不痛不痒,他就是怕秦旦旦遭到温母威胁,商场之上,温母素有‘狡狐’之称,这既是商界人士对她的认同,也是准确对她手段的一种极致诠释,一想到温母使用残忍的手段对秦旦旦下手,温玠就会不寒而栗。
他的脸色有些不对,秦旦旦还以为是他介意自己编排温母,神色一凝,马上笑道,“开玩笑的啦你别在意,儿子就是母亲的命根子,我要是一个母亲,将心比心,面对伤害了自己儿子的人,也不会给她好脸色,阿姨这样还算轻的。”
秦旦旦有些懊恼自己今天多嘴,说什么不好,在人家儿子面前说老妈坏话,她是脑子秀逗了吗?
温玠也很烦恼自家母亲与心仪的女生不对付,明明之前见面彼此还交谈甚欢,当时温玠很欣喜,只是没想到转眼出了这样的祸事,母亲一改往日的温和,非常强硬的要求他不准跟秦旦旦来往。
温玠略显愁闷的叹了口气,他那么喜欢秦旦旦,怎么舍得不跟她来往,而且这段时间他也确实感觉到了秦旦旦对待自己的改变,这个发现当然是令人极其心喜的,一切仿佛都在往好的一面发展,那么愉快而又美好。
然而原先最不应该成问题的母亲这关,反而成了盘桓在彼此之间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自己救了秦旦旦,增加了令她感动的筹码,本该是一种好的局势,然而却阴差阳错,自己对秦旦旦的舍身相救惹恼了母亲。
母亲从小将他养育长大,单亲妈妈遭受了许多非议并为他操了不少心,现在长大了,因为一个女生一向乖巧的温玠不忍心让母亲伤神痛心,却也同样无法对秦旦旦放手,也因此,他这段时间左右为难非常苦恼。
这个时候秦旦旦的善良大度就像一缕温热的阳光照耀进他的心,帮他照亮了前路,也捋平了扰乱的思绪。
温玠动容的上前握住她的手,触手柔滑,带着点温凉,仿若羊脂白玉,令他怦然心动,他的手心里还在冒汗,对视上秦旦旦惊讶的眼眸,他脸颊滚烫,紧紧抓住对方的手,结结巴巴的开口,“你。。。。。。谢谢你旦旦。”
一句谢谢如此艰涩,说完,他不好意思的转开视线,手却依然抓得牢牢的。
秦旦旦低垂下头,出神的望了下自己被紧握住的左手,随后抬头看他温柔一笑,“你太紧张了,温玠,我对阿姨没有任何不满,就像我现在说的,只要阿姨能够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秦旦旦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如果温玠想要自己跟温母冰释前嫌和好相处,她愿意伏低做小,只要不让温玠为难。
虽然如果以后她真的跟温玠在一起会被温母狠狠的压迫,但其实那也没什么,忍忍就过去了,谁让她首先是温玠的母亲呢,自己也确实愧对他们一家,是温玠救了她一命,既然如此,自己的命就是属于他的,温玠喜欢自己,秦旦旦无法付出同等的感情,但她会像对待亲人一般爱他照顾他,用一生偿还少年给予她的弥足珍贵的真情。
温玠动容的紧紧抓住她的手,母亲与旦旦不和,然而现在有一个人愿意后退一步,他虽然心疼自己心仪的女孩,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的欣喜欢悦,而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再能阻拦他们在一起呢?
“旦旦,我。。。。。。”
温玠激动的开口。
“嘭!”
病房的门被突然打开,发出一声巨响,将一室的旖旎无情打散。
温玠和秦旦旦惊愕的转头看向门口,只见黑煞神一般的邵睿冰寒着脸全身冒着煞气恶狠狠的瞪向他们俩。
秦旦旦心里一颤,迅速抽回被温玠握住的手,不敢看邵睿狠厉的眼,心虚的低下头,心脏也随着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
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遇见邵睿!天啊,怎么办!秦旦旦像只鹌鹑一样埋着头,双手握紧,整个人害怕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秦旦旦并不是一个胆怯的人,但她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邵睿黑沉的脸,有种既心虚又窘迫的感觉,她甚至不敢多看邵睿一眼,头埋得低低的,掩耳盗铃一般以为这样邵睿就会放她一马。
温玠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是害羞了,自己也脸红了一下,不自在的吐了口气看向门口站着的人,维持笑吟吟道,“表哥你来啦。”
邵睿沉着脸走进来,没有说话,将手中的果篮放在床头,才看向温玠,“医生说你现在需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劳神,午饭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也该到午睡的时候了,要睡觉吗,我扶你躺下来。”
温玠一只手堪堪拦着他,尴尬的解释,“不用麻烦了表哥,我现在还不困,想再坐会。”
说完极快的瞥了眼秦旦旦埋首胸前的脑袋。
邵睿不理他,自顾自将他摁倒在床上,完全无视一边不自在坐着的秦旦旦,冷声道,“你才刚好就要耍性子,不想要命了吗?”
“我?”
温玠想要反驳,也恼怒表哥怎么如此没有眼色。
邵睿给他掖好被角,冷酷无情的出口,“还想要再来一次心脏病复发吗,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没几年可活了吗?”
上次手术之所以那么严重,就是因为那一次温玠的心脏病也同时爆发。
“表哥!”
温玠心里猛然一沉,急促的想要起身,转头对上秦旦旦惊诧的眼神,心里更是一片冰凉,转过头来盯着他表哥冷淡的脸,无法相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温玠有心脏病,这是秦旦旦从来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