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忽然被一只手扣住,白经池微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妈,你先准备做手术,其他的手术完了我们再说。”
他安抚地拍拍周虹的肩膀,白谦和护士在一旁劝说着,周虹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余尔松了一口气,跟白经池一块在一旁守着,一直到把周虹送进手术室。白谦回头对余尔道:“生病了就回去歇着吧,烧刚退,别再冻着了。”
“我没事。”
余尔笑笑,“我在这儿跟你一起等妈妈出来。”
“你身体不好,赶紧回去好好养病,听话。”
白谦转头喊白经池,“小池你带她回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
手术需要几个小时,白经池没坚持,转头瞥向余尔的时候,眼神微冷:“跟我过来。”
说罢率先往外走。
余尔心里一揪,有些委屈也有些害怕。她咬咬牙,跟上去,听到后面白谦不放心地喊了一声:“回来了就好,你们俩有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
“知道了爸爸。”
余尔回头冲他安抚地笑笑。
白谦叹了一口气:“好孩子,快去吧。”
白经池在走廊尽头等她。余尔惴惴不安地走到他身后,看到他微驮着肩膀又在抽烟,也不敢吭声,站在他的阴影里,低头抠着手指。
白经池转过身来,垂眸盯着她:“没什么要说的吗?”
“对不起。”
余尔头更低了。
白经池盯着面前拿天灵盖对着他、恨不得缩进地里的人一眼,气得都想揍她。一声不吭跑得找不着人,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
他脸色阴沉,余尔偷偷吊起眼角瞅了他一眼,吓得立刻又缩回去。那怯生生的一眼,搞得白经池有火都发不出来了。
良久,他疲惫地揉了揉额头,放柔了声音:“昨天去公墓看爷爷?”
“恩。”
“为什么那么晚跑过去,还呆那么久?不高兴?”
余尔不吭声。
白经池继续道:“因为听到了我妈说的那些话?”
余尔整个人僵了一下,绞在一起的手指也突然不动了。
她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说,白经池想解释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有点心累。他长出了一口气,对着远处灰白的天空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妥协,把烟掐灭扔掉,朝她张开了手臂。
余尔鼻子一酸,本能地抱住他的腰,靠进他怀里。
昨天那种世界崩塌一样的难过和无家可归的不安好像一瞬间都消失了,她抱着他,就像抱住自己的全世界一样安心。
白经池身上还是昨天的那套衣服,为了找她,奔波了一晚,水都没顾上喝一口,更别提洗澡换衣服了。余尔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烟草味,小声嘟囔一句:“臭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