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把话这样挑明了,相信四爷也会有所提防才是。
撇开弘晖的事不说,萧歆对于乌拉那拉氏神出鬼没的意识到底有些忌惮。
这次是在四爷面前还好含混过去,毕竟是为了儿子,失去理智也是情有可原。要是在外面,那可不止是丢脸了。
这便让林嬷嬷去外头请了几个和尚来开坛做法,既为了超度乌拉那拉氏,也正好借这个机会给弘晖奉个长生神位,灵不灵的权且不去计较,只当是个心里安慰。
四爷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道场已经正经开始了,他听说的只是福晋在为了府里的阿哥格格们祈求平安,这便没有插手,只让人多经心点,有需要什么都要给予满足。
自己则悄悄的在小佛堂里也供奉起了三个神位,每日请香念经不下一个时辰。萧歆原本也是不信鬼神一说,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道场做完整个人就像是轻松了一样。
这便更加虔诚的加入每日礼佛行列,不在话下。
而这个小插曲,自然没逃过皇子阿哥们的耳目。
皇上才一回京,太子倒先把兄弟们都叫到了毓庆宫。
第10章
九爷哈着气搓手又搓脸,这边跟八爷十爷几人说着闲话,“这鬼天气,才进十月怎么就这么冷了,往年也不见这样邪性的。”
眼见四爷进门了,便笑道:“我说四哥,你们府上前几天在唱什么大戏,怪热闹的,怎么也不喊我们一块儿去凑凑热闹。”
说完就看向十爷。
这位在平日里跟九爷是出了名的哼哈二将,不论彼此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那都是火速响应附和的,八九不离十说的可不就是他们哥几个。
但是这会再看十爷,好像没接收到他九哥投递来的眼色一样,歪着脖子跟个太监在那掰扯什么祖母绿扳指好看还是白玉扳指显身份。
饶是九爷都要把嗓子咳废了,那厢愣是巍然不动。
不怪十爷装怂,这么多哥哥在场,他哪里敢瞎嘚瑟。老四的亏他是吃过一次再不想来二次的。所以这会儿也只能对不起九哥了。
九爷也是想掀桌。都当他傻的吧,有事没事爱现眼,这不是老十四还没来,他先给热热场。而且他就是看老四那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受不了,都是皇阿哥,凭什么看不起他们。
要说道理谁不懂,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撩一下,真能把老四惹恼了,心里也得意一回不是。
但是现在这么多哥哥在场,老十这个怂包又给掉链子,这就他一个跳出来猴急白脸的,可不就显得不懂事了。而且这会儿又不能当着这么多哥哥的面没大没小,这便看了他八哥一眼。心想八哥素来慷慨仁义,断不会看着他坐蜡,哪怕是支应上一声,也不会让他觉得这么尴尬。
没想到,他竟然端起茶碗细细品茶了。
八爷也是无奈,既然是太子把他们召来的,等下就算他不问,也有的是机会可以旁敲侧击。倘若没什么事还罢了,真要是四哥家里有什么事,你再这样一副讨人嫌的样子,不是成心找茬是什么。
这大冷天的,九爷愣是给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可这活人岂能让尿给憋死。眼见老十三跟老十四陆续进来,这便一把抓住老十四,“十四弟来的正好,你快同我们说说四哥府上的事吧,这不知内里的,可把人给急坏了。”
在座的的兄弟们就都朝九爷投来了注目礼,这人就是蔫坏的,撺掇人家老十四跟老四兄弟不合,他反倒还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了。
十四爷虽然年轻,但跟着八爷几个也小混了几个年头。见他九哥作难,自然是要拔刀相助。只是他没意识到拔刀相向的是他的嫡亲四哥。还没心没肺道:“四哥也真是,家里有什么事是不能言语的,难道我们还会袖手旁观不成。你就是不拿我们当兄弟,这么孤僻,于你有什么好处。”
四爷哪里不知道老九的意图,这人如今赚了几个钱就以为自己是能耐的,跟在老八后面处处贴银子还觉得是本事了。殊不知人家老八能看上你可不就因为那几个银子。
四爷原本就没想搭理九爷,可十四当众犯浑,他就不能无视了,谁让他们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十四让人当笑话看,他又何尝能避免,这就是一体连枝给闹的。
三爷坐在四爷上手的位置,起先也是不想去掺和这些劳什子破事儿,看看笑话还是很可以的。可是眼见老四的脸都放下来了,这便准备劝上一劝,省得太子出来又说他做哥哥的只知道看热闹,兄弟不睦,皇上的责问还不是从哥哥开始。
“谁不把谁当兄弟了?”
恰时,清朗的声音从内殿传来。紧跟着,一袭浅黄袍服的太子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相继起身,才要给太子见礼就被他给止了,“行了,都坐吧。”
这才带着笑,左右扫视了一圈,道:“老四的折子我已经看了,江南的事交给你办就没有不放心的。我已经让人呈到上书房,相信皇阿玛的嘉奖是少不了的。”
四爷起身,“只要能替朝廷把差事办好,胤禛没什么可求的。”
太子点了点老四,“你就是个实心眼的。行了,这功劳苦劳的我跟皇上都知道,记你一功的少不了。你也别总推脱,就是不为自己那也要为孩子着想了。”
见太子也没有提十三的意思,四爷这便也不再言语,没有点名嘉奖对他未必就是坏事。
底下坐着的其他兄弟却是各怀心思了。尤其是直郡王,对于太子这样小题大做,把大家召来就为了夸一顿自己人,不免心里就先不耻上了。
江南遍布了多少太子一党的关系网谁不知道,老四这次下江南明面上是去物色勘察院人才,内里还不是去清缴税务。
如今国库空虚,江南的税收可是占了全国一半不止,不是都说咸不咸两淮盐,经济地位可想而知。但每年收上来还不是不满三成,剩下的都到哪去了,傻子都知道。
要不老四临下江南的时候太子为什么频频把人往宫里叫,还不是怕他耿直,什么都敢捅,什么都敢碰。如今看太子这样子,八成是老四替他把事情盖过去了,瞧那得意样。呸,就是让人看不上。
太子心里也是苦,兄弟们一个个不帮他老想着推他一把就算了,偏偏手下还有一帮坑主的奴才。他们个个的都还幻想着现在还是从前皇上看重自己的时候,肆无忌惮起来真是,连他都害怕啊。可是他能怎么样,自己是船长,手下的奴才个个变成了海盗,难道他可以弃船逃跑吗?再向世人哭诉自己是无辜的,都是被手底下的人坑的?这话说出去谁信啊,就连他自己都不信。无奈,他也只能尽力去把屁股擦干净而已了。
至于皇上那里,他真不敢奢望能含混过去,索尔图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如今就剩老四还向着自己,他心里还是感激的,至少兄弟们也没凉薄干净不是。这便顺嘴问了句老四家中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