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觑了妮儿眼,看这说话做事的言行举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爷爷的孙女,我是入赘得女婿呢。
爷爷的这些个事,我知道的多,却是学不来的,最多配合爷爷,敲敲边鼓。
不出所料,我在前面和秦田聊了两句,油桥村的两个人上门了。
“孙老板,可算找到你的店铺了。”
两个人,一个头发花白,看样子六七十岁,另外一个中年人,与简秋平的年纪差不多,就是比较瘦,皮肤黝黑。
说话的是年老的那位,油桥村辈分高,尊称陈七伯。
在捞尸骨的时候,很多事除了跟陈师傅沟通,就是找他做主定夺。
“陈七伯,为了昨晚的事来的吧。”
上门是客,我请人进铺子,秦田从善如流的端茶水,然后在柜台里头站着。
恰好有人过来买香纸蜡烛,秦田就去招呼了。
陈七伯润了润嗓子,脸上的皱褶都挤出深痕,说道:“孙老板,开个价,我们来之前也打听了事,孙二爷捞尸讲规矩,你是他孙儿,我们也按照规矩来吧。”
这么直接,一副上门做买卖的样子,没别的拐弯抹角。
我喜欢跟直接的人打了当,不得脑子,可眼前的这位陈七伯,他的直觉令我很不得劲。
具体哪里不得劲,我也说不上来。
“这件事儿,我们办不下来。”
我按照妮儿的话说道,“昨晚您也看见了,我们也了解整件事的个中缘由,所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即便成了鬼魂,阴曹地府也会还个公道。阿小死了这么多年,滞留阳间,不投胎转世,我不说,您也想的明白。”
陈七伯浑浊的眼睛看着我的,没有情绪,说道:“人鬼有别啊,她始终是鬼魂,我们多该为活人着想。”
“人死了蒙冤受屈也无所谓?”
我反问道,“活人都这么认为,与死人有什么区别!没点人性,只为自己着想,阿小怎么死的,陈七伯不清楚吗?当年可有一人施以援手!”
陈七伯那种波澜不惊的脸,终于动容,大概没想到我能说的这么难听。
“行了,你们走吧,活儿我们不接!”
秦田做完买卖,跑进客室赶人,“人家一个小姑娘,活活被逼死,你咋不救呢?现在害怕,要干嘛去了,都走!”
陈七伯哼了声,起身就往外走,而妮儿坐在柜台里面,拍了拍柜面,说道:“等会。有句话你说的很对,人鬼殊途,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我们真不做些什么,也过意不去,这里有护身符,你们要是愿意,可以买些回去。”
妮儿扬了扬柜面上的桃木令,说道:“数量有限,谁家愿意就可以买。昨晚,你们也见识过它的作用,带在身上不被上身。”
“不用了!”
陈七伯冷冷的说道,“孙二爷的仗义都毁在他孙子和孙媳妇手里了。”
“不劳驾您担心这个。”
妮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出意外,阿小马上就该行动了,回去商量下,买还是不买吧。”
陈七伯带着中年人头也不回的离开铺子,似乎我们亏待了他们,必须接这个活儿。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觉得人心叵测,有些人真的不该救,像牛娟那样的人忘恩负义之人,像元青那种知恩不报,在背后捅刀子的人。
还有,陈七伯这样的人,认为别人就该帮他,只要他求上门的买卖,可他忘了我们开的铺子,有权买什么,有权接什么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