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深深看了我一眼,沉声说:“我告诉你之后,你可别看不起人家姑娘。”
听到这话,我心中的疑惑更甚,连连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爷爷小声说:“妮儿应该是被鬼压床了,那个鬼,就是前些年淹死的阿牛。”
我曾经听爷爷提起过鬼压床,人是醒的,但身体动不了。可如果只是寻常的鬼压床,妮儿肯定不会这么支支吾吾。
虽然我并不懂男女之事,但大人们饭后茶余时不时会开一些荤段子,我多少听到一些。
结合现在的情况,我心里一下就急了,忍不住大骂:“狗日的,敢压我的媳妇儿,我跟它拼了!”
话音刚落,爷爷一巴掌打在我后脑勺上,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说:“你咋呼啥呢,等会儿三娘出来了,问清楚情况再下定论。”
我缩着脑袋,哦了一声。
不多时,万三娘就出来了,和爷爷低声嘀咕一阵后,掐了一下我的脸,摇晃着身姿离开。
爷爷让我到他身前,眉头紧皱:“今晚到你出力了,把阿牛赶走,否则它会一直纠缠妮儿。”
牛大哥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怪?
不等我多问,爷爷就列了一个清单,让我去准备。
约莫七点半的时候,天整个黑了下来,我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心里五味杂陈。
按照爷爷的说法,牛大哥是尘缘未了,心有不舍,这才缠上了妮儿。
当时妮儿落水,或许不像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很可能内有隐情。
啪嗒一声轻响,缠在大门上的红线断了,挂在红线上的铜铃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叮当声。
我咽了一口唾沫,如同没看见一般,稳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微弱的烛火在摇曳,门栓不断晃动,一点点被抽出凹槽。
我虽然敢下水捞尸体,但见鬼是头一回,看到这不同寻常的一幕,脚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很快,门栓被整个拉开,门打开一道缝隙,一股冷风吹了进来,把桌上的蜡烛吹灭。
我站起身来,如同一个木偶,走到桌边,拿出火柴打了几下,重新把蜡烛点燃。
余光中,我左手边的墙角里有一个人影,蓬头垢面,全身滴着水,缓步朝我走来。
我咬紧牙关,刚才心里想着怎么暴打它一顿的想法全没了,只想着怎么逃走。
“太亮了,吹灭它。”
牛大哥的声音响起,相比之前它活着的时候,阴沉了许多。
我原本准备按照爷爷的吩咐,假装没听见,坐回椅子上。
但就在我迈开步子,准备回椅子那边时,身体突然僵住了,喉咙里灌进一股股泥沙,让我呼吸困难。
我立刻明白爷爷之前的安排,强忍着窒息的感觉,给他争取时间。
爷爷此时就在妮儿屋里,如果顺利,很快就能把牛大哥留在妮儿身上的阴气驱散,到时候牛大哥没了引路的东西,就会像没头苍蝇一样,自己离开,寻找下一个目标。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心里暗自数着数,只过去了一分钟,我却感觉比过了十分钟还艰难。
要知道我在水里就算憋气憋十分钟,也不会感觉太难受。
“仲谋,哥哥我待你不薄啊,舍身救了你的媳妇,现在想找个人暖暖身子都不行吗?”
牛大哥阴恻恻地说,身形离我越来越近。
我缓步走到椅子边上,一屁股坐下,没有去看它一眼。
蜡烛发出的光亮虽然微弱,但就像是一道屏障,将它隔在光线之外,和我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这种女人,你为什么要帮她,当年她不是骂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牛大哥伸头到我耳边,低声说。
它这话让我听着气恼,原本我想要继续忍着,可它越说越过分,还轻轻敲打妮儿的房门,指着里头说爷爷正在被着我享用娇妻。
我怒目圆瞪,爷爷之前说过,如果忍无可忍,可以不用再忍,不过后续会有些麻烦,甚至会伤到妮儿的根本。
“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既然已经死了,就快去投胎,免得落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