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到殡仪馆的。
她也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明明前几天还和她有说有笑的父亲,突然间就化作一缕青烟,被装进一个小小的方盒里。
抱着骨灰盒从殡仪馆走出来时,宋初晓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她听不见声音,感受不到任何。
身体好像不是她自己的。
抱着骨灰盒的她,难以相信父亲以这种方式与她相拥。
明明它切实的贴着她,可她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她身体里的骨头,好像在这几天被敲得粉碎,无法支撑她的肉身,使得她每走一步都好像要倒下。
宋初晓举步维艰,她那副魂不守舍、伤痛欲绝的模样,让陪同在她身边全程搀扶她的纪尚霖心如刀割。
从殡仪馆走到停车场的路,比来时更加漫长。
天空蒙着一层厚厚的阴云,像是在为此地无数的亡灵进行哀悼。
在这个独特的地方,处处可闻的哀鸣、低泣,连空气都变味,让人连呼吸都感觉疼痛。
宋初晓抱着父亲的骨灰盒,双腿打颤着。
她在纪尚霖的搀扶下,两人朝着停车场走去,直到……
两人的视线中,出现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它停在他们的前方。
尽管看不见车牌,但两人都认出车辆的主人,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紧接着。
只见后排车门打开。
走出车厢的云湛,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
身姿挺拔的他,不疾不徐的朝他们走来。
他的气场不改,一如既往的冷冽。
目视着他的走近。
站在原地的宋初晓,她原本恍惚的意识,因他的到来而渐渐清晰。
她抱着骨灰盒的手不由得握紧,指腹摩挲着木质的盒子,出细微的摩擦声。
宋初晓咬着牙,双眸泛着猩红的光。
云湛的到来,无不提醒着她——她的父亲,因他而死。
他是被他逼死的!
如果不是他妄自为他加以罪名,如果不是他迫害威胁,她的父亲不会突情况再次昏迷,更不会走得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