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期间,一直住在客栈。他借用厨房一个灶台,每日给她做清淡、温补的羹汤,一如她照顾他的时候。
起初几日,看得出,她特别难受,昏睡中双眉紧锁,不断地翻来覆去,但是一声不吭。
夜间,他守在她床前,不时给她盖好锦被。
第四天,她醒来,问他:“我睡了多久?”
他照实告诉她。
她抿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底气不足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心头起了涟漪,把她揽到怀里,“快点儿好起来,我等着娶你呢。”
“嗯。”
她犹豫片刻,手臂环住他,把脸埋在他肩头,“就这样,让我睡一会儿。”
他长久地抱着她,拍着她的背,手势从生疏到娴熟。
那段日子,两个离经叛道的人,大病小灾不断。不可思议的是,他竟有一种相濡以沫之感。而在成婚之后,却过得一团糟。
。
蒋徽走下楼梯,到了董飞卿面前,把手里的两个墨玉扇坠儿拿给他,笑盈盈问道:“怎样?”
董飞卿接到手里,仔细看了看,颔首一笑,“不错。”
“没走眼就行。我们走吧。”
两人到了街上,董飞卿说道:“不早了,去福寿堂坐坐?”
蒋徽蹙眉,“不。你自己去吧。”
董飞卿笑问:“你放心么?”
福寿堂是生性放浪之辈的天堂:有活色生香的美人,有一掷千金的赌局,有寻常官宦之家都很少上桌的美味佳肴。正人君子从不会涉足。
蒋徽横了他一眼。
笑意到了他眼中,“福寿堂老板欠我点儿东西,随我去拿。”
“什么?”
“人情。”
董飞卿对她偏一偏头,“走吧,到了那儿,你能见到两个熟人。”
蒋徽被勾起了好奇心,走在他身边,“是谁?”
“谭孝文,蒋国槐。”
一个是谭家独子,一个是她的生身父亲。
蒋徽挠了挠额角,思忖片刻,明白过来,“他们进福寿堂容易,出来就难了吧?”
他要讨要的人情,定是让福寿堂的人设圈套,整治谭、蒋两家。
“没错。”
董飞卿对她眨一眨眼,“给你找点儿乐子。你要是想手下留情,早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