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姀被他那直直的目光盯得心虛。
索性躲開,先倒了一盞水給自己喝,壓壓驚。等到心境平定一些後,才扯謊道:「我只是太久沒出門過,想去遊園湊個鮮,哪是別有所圖呢?」
「沒別的所圖?」
他倏地騰身站起,走到跟前,湊近了頭瞧她的神情:「阿姐這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真這麼回事嗎?」
竇平宴顯然是不信,從屋外招呼了苗巧鳳進來。
苗巧鳳一進屋,便畏畏縮縮。
其實她原來也不覺得二爺這麼嚇人,只是方才在屋外與春鶯咬耳朵幾句,才知道這二爺過來時發現人不在,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臉就沒這麼黑過。從早到晚,一個人竟在屋裡等了一整天。
苗婆子進來連眼睛都不敢瞟,就聽竇平宴冷聲道:「我問你,今日阿姐去遊園,可與哪些世家看了眼緣?」
苗婆子還記得回家時竇姀的叮囑,不敢亂說,便小心道:「回二爺的話,沒有呢,今兒姑娘只帶著老奴在園子裡閒逛,沒湊到人前去。幾位主母的眼睛都在湘二姑娘身上,連箏姑娘都沒占到風頭,跟遑論我們姑娘呢!」
除卻魏攸一事,苗婆子自認為自己沒騙這位爺,這些都是實話呢。
竇平宴聽完後只一聲冷笑,也沒說什麼,只讓苗氏先下去。
還好苗氏記得自己的話,竇姀暗嘆。方才真真是好險,就怕苗婆子經不住嚇,生生交代了魏攸的事。
「現在你可放心了?」
竇姀仰頭,頗有點底氣地問弟弟。卻被他暗如古波的眼眸一瞥,心緊接著七上八下。
「我怎麼偏偏不信,阿姐這樣的美貌,會沒人來問呢?」
他微微而笑,帶著一股寒涼突然逼近。竇姀見他伸來的手,下意識往後閃躲,連連後退,竟不慎撞到什麼,跌坐在炕上。
竇姀望著他一步步走來,腦子一時難以轉圜,只覺得夜深昏燈下,這氣氛怪異詭譎。
她掌心皆是汗,手指緊張攥弄著帕子。
忽然那帕子被他輕輕抽出,竇平宴垂眸看了眼,卻湊前輕聞一下,而後撩眼看她:「竟還染了香。。。。。。阿姐從前見我時,怎麼都沒這般仔細?」
他彎腰直直逼視著她,卻還在冷笑:「明明都答應我了不去,卻又去,哪有你這樣背信棄義的?阿姐真的只是去吃茶,什麼心思都沒存麼?」
他的目光很灼燙,就像刑堂逼供人犯似的。
竇姀知曉這事是自己理虧在先,可是她沒想到竇平宴會這麼生氣,且這反應也很怪異。
她打算先發制人,於是立馬起身,往人跟前撲去,手順勢環住他的後腰,捏著柔婉的嗓音笑道:「我只是很久沒出門過,瞧瞧熱鬧罷了。說在家多陪你兩年,那就是真真的。。。。。。」話已至此悄然抬眸,似是委屈道:「要我怎麼說你才信呢?」
竇平宴被這一抱怔住,忽然低頭,見她眼眸靈透,眉心花鈿赤紅如火,唇色淡粉水潤。
他看著、看著有些意亂,像是被勾了心,險些就要俯頭下去。。。但卻怕現在嚇到她,只能暫且先忍住,頗有些咬牙切齒道:「罷了,阿姐既騙了我,我便給你一將功折罪的法子。」
他終於鬆動了,竇姀不免欣喜地問:「什麼法子呀?」
但見竇平宴重走回,撩袍坐到炕上。他看過來,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也過去。。。。。。竇姀登時愣住,站住不動,以為自己看錯了。
「過來啊。。。阿姐不是要將功折罪麼?」他似乎極淡然地說,「只是讓你坐過來罷了。」
坐過來?
竇姀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錯了,步子緩慢地挪過去。直到站在他跟前時,她的臉色滿是困惑:「你想做。。。。。。」
後面兩個字還沒問出口,忽然被人一拽,順勢坐在了他腿上。竇姀驚疑不定地瞪著他,卻見他攬住自己的腰,含情笑笑說道:「你只需讓我親一下,這事便過去。」
竇姀眼前煞白,一時之間腦子紛雜,竟分不清他們之間這樣算什麼?到底算什麼呢?只是親人之間的懷抱而已,還是。。。。。。她人已傻住,身子僵的動不了,任由他這麼摟著。
他的眼神溫柔如水,含著親昵與曖昧,偏執與占據,是她看不透的。忽然束縛在她腰間的力一松,人止不住的後仰,後頸就這樣直直抵在案桌上。
寒意從脖子蔓延進身體。。。
竇姀蹙起眉,感覺眼前燭火昏昏,這姿勢使胸口遲鈍發悶,實在喘不上氣之時,竟看見他忽然閉上眼,緩緩俯頭,清俊的臉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不要。。。。。。!」
竇姀突然猛烈掙紮起來,先踢到了他的臂彎,聽到他吃痛地悶哼卻還不肯鬆手。又費勁地掙扎,就在唇堪堪擦過臉頰之際,忽然案桌被踢翻,人也掙開了,她卻腿軟不穩地跌坐地上。
桌上的瓷盞滾落,碎了一地,褐色的茶水流淌成灘。
這巨大的動靜,屋外也毫無疑問地聽到了。房門沒關,但見春鶯與芝蘭兩人急慌慌地跑進來,看見這滿地的狼狽和跌倒的竇姀,俱是震驚,「這。。。。。。」
竇平宴看了眼地上的人,神色如常地朝她們擺擺手,「無妨,這兒我來收拾,你們先出去吧。」
春鶯和芝蘭頷退下。
竇姀身子還在抖,雙眸無神地盯著地上的茶漬。只見他彎腰,將碎瓷片一塊一塊撿起來後,又伸手把她扶起,竟是笑笑道:「我不過說個玩笑,阿姐也能嚇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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