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期清大的主楼就已经有1o层了,而且以主楼确定了校区的主轴线。都京市北环沿主楼前东西干道穿越校园,南北干道也像望不到边际一样,一问,才晓得可以直达西直门。校区内还设有双行无轨电车,疏通东西教学区交通联系。
简晓辉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大学,一声“唉呀我的妈诶”
,扭头对妹妹道:“这简直可以媲美咱们市的市中心了……”
简悦懿曾在后世的清大读书,也曾看过一些清大的老照片。但那些老照片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张,且都是些局部景致照片,连鸟瞰图都没有,是不可能像现在身处其间一样,有那么直观的感受的。
她也感叹了一声:“果然是百年清大,即使经历风风雨雨,底蕴也是不可能被真正冲击到的。”
这时候的清大学生宿舍已经叫清大八斋了。而女生宿舍跟男生宿舍隔得极远,单独矗立在近春园之侧,名叫静斋。是二层楼高的红砖楼房,并未像后世那样粉刷成白墙,并改为办公楼。
女生宿舍的门禁特别严,简晓辉就只把他大妹送到宿舍门口,宿管就不让进了。他只好跟简悦懿打了招呼,自己边打听方向,连往男生宿舍那边去了。
简悦懿把报到证出示之后,又填了个人资料,宿管阿姨就把宿舍号、床号以及钥匙拿给了她:“你看啊,这把大的是你们2o1室大门的钥匙,小的呢,是学校分配给你们学生每人一个的小柜子的钥匙。”
说着说着,话题就歪了:“这位同学长得真俊啊,处对象了没有?我跟你说啊,你跟谁处对象都好,千万别跟学校那些教授、副教授的子女处!”
简悦懿讶异地问:“为什么?”
“都是些臭老九,你要跟他们的子女处上了,走到哪里都抬不起头来!”
虽然知道宿管阿姨说的是事实,但她心里还是有点难受毕竟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尊师重道。“国家不是已经给他们摘帽子了吗?”
“嗨,62年的时候不也给他们摘过帽子吗?当时总理都还为他们说话了呢。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没两年就又把帽子戴上了!”
宿管阿姨苦口婆心,“孩子,我这是为了你好,不忍心看着你走弯路。”
她当然知道她的出点是好的,只是这样的观点,她实在是有点难接受的。她勉强笑了笑,拿好钥匙和行李去了2o1室。
2o1室的门是打开着的,里面有4张床,其中3张已经有人在收拾了,仅剩1张临门的床。
简悦懿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床号,上面标着o1号床。而o1号床上面却坐着一个正在把自己的几本书往枕头旁放的女孩。那女孩一看到她进来,先是愣了愣,眼里闪过嫉妒,然后对她摊手:“喂,把1床柜子的钥匙给我。”
简悦懿奇道:“这个位置不是我的吗?”
她把床号举给她看。
“谁叫你来这么晚?好位置肯定是先到者得。”
那女生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松鼠突然从她挎包里蹿出来,站到她肩膀上,气忿地问:“主人,要不要我去咬她一口?!”
简悦懿:……你现在只是一只普通松鼠。就这么冲上去咬她,你是想被剁掉吗?
那个女孩看到她不仅不理她,还跟一只松鼠说话,不高兴地道:“喂,你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叫你把柜子钥匙给我!”
这时,旁边有个女生开始帮着她说话,对简悦懿道:“你快把钥匙给她吧。你不知道,她爸可是部队里的团职干部,她是属子女呢。主席同志不是说过吗?叫全国人民都要向解放军学习。你就当尊重她爸爸,把钥匙给她吧。”
简悦懿根本懒得跟她们废话,过去开了1床那边属于自己的小柜子,就开始放行李。
床上坐的那名女生叫顾丽丽,一看自己完全被忽视,忍不住就想去搡她。结果一站起来,不知道怎地,竟华丽丽地跌倒了!就好像踩到香蕉皮上面一样!
跌得还特别惨,屁股朝下重重跌跤,疼得她捂着屁股半天起不来。
而在她捂屁股的时候,简悦懿已经从容不迫地把行李放好了她早就晓得在她的福气运作下,别人不可能占了她的东西不出问题的。
床下的柜子是跟床一体化的,她塞完东西,还不忘上锁。然后下楼去找宿管阿姨光凭阿姨刚刚的说话方式,她就晓得她不是吃素的。像这种违反宿舍管理规定的行为,不找宿管找谁?
于是,她就找阿姨如实反映情况了:“阿姨,我刚刚上去的时候,有人已经把我的床位给占了,她还说,好位置都是先到先得的。还要求我把柜子的钥匙也拿给她。我就想问问,阿姨,这个宿舍里大家是不是都可以不按规矩来啊?要是都能这样,那我肯定愿意过得自在点。等会儿上去,我就到别的宿舍去看看,有没有人还没到。要是没到,我先把柜子给撬了,把柜子占下来。”
宿管阿姨:……你当我是死的啊?
她不高兴地道:“这位同学,你能考进本校,以后肯定是会有好前途的。这才入校第一天,怎么就想着违规违纪啊?”
接着又道,“是谁占了你的铺位,你带我去!搞什么名堂,太不像话了!”
简悦懿领着宿管阿姨过来时,顾丽丽正坐在o1号床上揉屁股呢。之前帮她说话的那个女生叫杨艳,也正坐在她床边心疼她:“怎么样,丽丽?好点了没?要我帮你揉揉不?”
顾丽丽无语地望着她:揉别的地方也就算了,你揉我屁股算怎么一回事?
正说着,宿管阿姨已经闯进来了,气势汹汹地道:“你们谁占了别人的床位?!给我换回来!今天才头一天报到,就敢乱来啊?你们也不问问,地皮子踩熟了没有!”
这时期的宿管跟后世的宿管可不一样,人家是光荣的工农兵阶级,是社会主义国家革命觉悟最高、革命性最彻底的阶级!再说了,这年头讲究人人平等,她可不觉得她比这些学生低一头呢。
顾丽丽被宿管阿姨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很快就若无其事道:“阿姨,你把你自己的事搞好了就行了,宿舍内部的事你掺合什么啊?”
杨艳也附和道:“阿姨,她爸可是部队里的团职干部,是干部子女来的。你可别跟军人同志作对啊,那是不好的。”
宿管阿姨气笑了:“你爸是团职干部,你是吗?还有,你怎么不打听打听,在地方上团职干部官儿是不小,但在这里,算个!有多少清大学子毕业之后去当了各行业的领军人物的,又有多少进了省委,甚至连国务院都进了的。别说你爹是团职干部了,就是你是团职干部,到了这里都只是我清大的学生!”
被她一顿抢白,顾丽丽愣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反驳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