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夹着烟,眯着眼,锋利的眉峰下,神情有些出神,漆黑的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沉默地吐着烟圈。
眼圈在过道狭窄的空间里,氤氲扩散,最后变成一缕白烟消散。
迷离了他黑墨石一般的眼神。
让他整个人看起,有一种深邃的,冷峻的,神秘的气质。
一连抽完两支烟后,他才勉强将身体腹下的那股躁动压了下去,荡起涟漪的心情平复下去。
只是,尽管他抽着烟,鼻间却仿佛还是能闻见纪挽眉身上那股淡淡的好闻的清香。
雷霆军有些无奈。
她对自己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不仅仅是他的心情,他的做事情的动力,他对未来的规划。
现在,就连最基本的,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都被她轻易掌控了。
火车经过铁轨,出哐啷哐啷的有节奏的声音。
两条车厢连接处,摇晃幅度比别的地方都大。
但雷霆军却站得笔挺,高大的身型半点没有摇晃,稳如悬崖之巅上的一棵劲松。
他转过头,在烟雾缭绕中看着火车窗户外。
火车掠过的一户户农庄和农田,让雷霆军的心头,不期然闪过一些自己幼年时跟着父母在农村居住的记忆。
但那太久远,都生在他四五岁之前。
一个人的记忆阶段是有限的,关于他的父母,雷霆军其实已经记不起来多少了。
五岁那年,雷霆军的父母在一场山体洪流事故中去世,两口子半夜进山挖野人参拿到集市上去卖,没想到却遇到一场罕见的山体洪流。
两口子被双双掩埋在洪流里,死了以后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更不要说什么赔偿。
从此雷霆军就成了孤儿。
刚开始,幼小的雷霆军因为需要上学,就被送到他叔叔家寄住。
也就是他爸的亲弟弟,他奶奶的小儿子。
可是雷霆军被送过去没两年,就因为太过调皮,老是跟村里的其他孩子打架。
把人家打得头破血流,而被别人家的家长找上门来说理,而遭到他婶子的嫌弃。
婶子说什么也不同意雷霆军继续借住在他们家。
为此,婶子还跟雷霆军他小叔大吵了一架。
那个时候,雷霆军的小叔也刚生了第二个孩子,家里本就吃紧,根本分不出余粮和学费来供雷霆军生活。
于是,就这样,雷霆军就被从小叔家赶了出来,将他赶回了村里老家。
老家就只有一个上了岁数的年迈奶奶。
雷霆军那时候才八九岁,奶奶心疼他,就又去求了乡里的一个远亲。
每个月付一些借宿费,希望他们能收留雷霆军暂住。
因为他们那个村实在是太穷了,根本没有学校。
村里的孩子们要是想要上学,就得走很远的路去乡里的小学,或是去更远的镇上。
从村子里到乡上的学校实在太远了,一个成年人徒步,都要走上两个多小时。
更何况一个才八九岁的孩子。
起码得走三四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