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已凉。
没人再提饿这件事。
“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
两人腻到沙上,他看了看手表,起身拿起外套。
棠高阳歪头,“为什么不留下过夜?”
“有些文件在家里,明天上班需要带过去。”
“好。”
彼此心知是借口,都体面的不揭穿。
棠高阳手臂扒在沙背上目送他离开。
她起身拨开窗帘一角,看他的车开走。
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棠高阳把边迹做的饭热了热,填饱肚子。
仔细想,她溺水醒过来好像还没和边迹聊过梦里他俩的两世情缘。她最想 知道的是,这一世的他还有兽耳尾巴吗?
直接问他肯定不会承认的。
不急。
来日方长。
她躺在沙上,又想起吊坠的事情。
她想再去一趟那个寺庙。
临安寺。
棠高阳起了个大早。车子停在山下,她望一眼看不到头的山路台阶,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走上去。
棠高阳好久好久没这么剧烈运动过,爬到头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到寺庙门口。她坐在台阶上歇了会,进入庙内。
今天是工作日,庙里的人比起周末少很多。
她进入大堂,此刻大堂里一个人也没有。
香器的香几乎燃尽,是香客的祈愿。高台上的三支大香只剩半截,袅袅青烟不断。
“有人吗?”
她对着只有佛像的大堂问。
没人应。
“有人在吗?”
她抬声又问一句。
佛像后有开门的声音,出来一个小和尚朝棠高阳行礼,“施主有什么事吗?”
“我想找一下之前给我这块玉的大师。”
她把玉玦从脖子上摘下来,交给小和尚。
小和尚双手捧住,“施主稍等。”
不多会,小和尚带着一人出来,是那天亲手交予她木盒的大师。
棠高阳双手合十点头,“大师。”
大师回礼,“施主。”
“大师如何称呼?”
“这是我们空尘师傅。”
小和尚笑着回答。
看来这个师傅平日对弟子很好,弟子对师傅没有那种畏畏尾谨慎的敬仰恐惧。
“空尘师傅,我今天来是想问问这块玉的来历。”
小和尚双手托着玉玦呈给空尘看。
“此玉次有记录是魏朝时期宫廷的器物,相传,魏朝时尊崇佛道,每年举行朝佛节,内廷会精选玉质器物送往佛寺,祈祷开光,赠予皇室众人,寓意平安如意。”
棠高阳听的起鸡皮疙瘩,这和她前世经历一模一样。
“大师知道这块玉当时是赠予了谁吗?”
空尘摇摇头,“没有明确记录,并未提及赠予了谁。”
“例常的话,这些器具的赠送会有记录吗?”
空尘点点头,“宫廷器物的进出库确有记录,只是,流传到现在并不完全。但,这块莲花玉玦作为正式场合的赠予,记录簿里完全未曾提及受予者是谁。”
棠高阳眸色微动。
她那时挟持皇帝刺杀皇帝,后世记录从未留过她真实姓名。
史笔官书,一个人的存在可以轻易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