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笙见她眉眼低垂,似是羞赧,便有兀自找着话:“对了卿卿,你近来睡得可好?”
呃?林卿卿不解地望过去。
江玉笙又道:“或是近日心绪起伏,我一直睡不好,就让府上的大夫拿了两贴药,我用着效果极好,若你用得着,我便也让人送来。”
林卿卿这才莞尔回应:“我很好,劳烦世子挂心。”
近些日子,毅王府的东西流水一样送来,原也不必江玉笙亲自跑一趟。
然江玉笙听她这一声声生疏的“世子”
,脸上闪过一抹黯淡,随即又是热切道:“卿卿,你不必总叫我世子,往后我们……我们便是夫妇一体,你可叫我的名字。”
江玉笙么?
林卿卿叫不出口,只得又是垂下眉眼:“世子可还有别的事?”
“你有事要忙?”
江玉笙道,原来将要成婚的两人是有些忙碌,但都是小事,多数要紧的都是长辈前去料理。
林卿卿一时被问住,只随意扯了句:“世子来之前,莺花正央了我给她画一张像,方才匆忙出来,那副画还未描完。”
“那你可能为我画一张?”
江玉笙迅疾道,说话间眸子都灼灼亮起。瞧见林卿卿一直不应声,方才意识到不妥,哪有未过门的女子便为夫君画像。赶忙又道,“不妨事不妨事,往后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让你慢慢给我画。”
一辈子?
林卿卿不必抬头也知江玉笙说这话时,该是怎样的满眼期许。她迟疑了许久,到底是开口:“我可否冒昧问世子一句,世子缘何喜欢我?”
在他表露心迹前,甚至满城流言四起前,林卿卿甚至从未见过他。
江玉笙原本坦荡又欢喜,这时忽的被问,陡地生出些局促来。他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郑重道:“自我第一次见你,便寤寐难忘。”
“我们从前见过?”
林卿卿疑虑道。
江玉笙当即摇头:“是我见过你,你大约不曾记得我。”
“何时?”
“四年前,你同你爹爹初次去我们府上。”
林卿卿紧锁住眉,那时她不过十二岁,太过久远的事都已有些模糊。
“那时许多小姐围在我身侧,叽叽喳喳,我觉得烦透了。在那一众喧闹里,唯有你安安静静坐着,我一直记得你那时的模样,个子小小的,一身白裙子,脸上还带些软软的肉。”
“你一直不敢大动,只偶尔吃几口摆在手边的菜,连一口水也不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