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诉歪理一大堆,说出来单邪都觉得无语。
当夜姜青诉还是没能让单邪照到镜子,她屋里的镜子被单邪藏起来了,这人想要藏东西,姜青诉就算翻遍了客栈也找不到,照镜子一事只能作罢。
次日一早,沈长释就来说消息了。
昨夜姜青诉与单邪将白球的内丹带回,内丹还给白球还得她自己慢慢融合入身体,这需要一个过程,不得有人打扰,故而钟留就守着她了。
不过沈长释闲着没事儿,身为鬼差又不用睡觉,一大早被外头的早点香味儿给勾了出去,又听到了一些传言带了回来。
沈长释说许文偌得知皇上夜夜流连烟花地,所以就开始称病不上朝了,他今天早上没到时皇上脸色不太好看,小皇帝下了早朝特地出宫去许府见许文偌,就是为了向这个老师兼辅政大臣赔罪的。
姜青诉听到这个消息并不觉得稀奇,毕竟没有了狐妖内丹,即便玉子再漂亮,也只是凡人一个,没了那魅惑人的本事,至多能哄得小皇帝封她入宫当个宠姬,也绝不可能再为她放弃朝政。
昨晚深夜落了雨,到今天早上也没停,此时姜青诉坐在房间靠窗户的位置,单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一片青色的天空,细细绵绵的小雨落下,倒让这燥热的天凉快了不少。
沈长释坐在桌旁给自己到了杯水道:“我原以为你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故而听说小皇帝去给许文偌赔不是时还去了一趟许府,问了不少话出来,结果白大人表现得兴趣缺缺,我憋着一肚子话不知向谁说去了。”
姜青诉略微回头朝他看去:“你如何会以为我喜欢听这些?”
“还不是几年前你为自己翻案,与那许大人有过一些情谊,我当他的事儿,你都愿意多听呢。”
沈长释道:“我以为你即便没兴趣听他的,也应当有兴趣听他夫人的。陆馨而今怀有身孕,也被小皇帝气得不轻,说是动了胎气,恐怕这回许文偌没那么好打发,小皇帝不改性,这大昭迟早要完。”
姜青诉给了他一个白眼,大昭的事儿早就不在她所管辖的范围内了,大昭是存是灭,姜青诉没那么在意。
视线重新落在窗外的天空上,昨晚单邪与她说的话她都还记得,若不是假的,那这天地间的一切造物皆出单邪与那穹苍之上人之手。在天地之间,生死亦是小事,她与许文偌还有陆馨不过短暂几日算不上是同僚还是朋友的情谊,勾不起她半点的兴趣。
“我劝你还是别瞎说,否则这话被单邪听见了,肯定有你好果子吃。”
姜青诉轻轻叹了口气:“他那个人啊……吃醋可厉害了,男的女的醋意通吃。”
此时房内的沈长释不如方才那般轻松地坐着,而是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他看向正提着一盒糕点朝姜青诉走过去的无常大人,正好姜青诉说这话时,单邪进了门。
姜青诉耸了耸鼻子,闻到了桔子酥的味道,于是抿嘴微笑,回头对着一袭黑衣的男子道:“买回来啦?”
单邪听见了权当没听见,说他爱吃醋什么的,也不能完全否认。
沈长释见姜青诉捧着玉子糕坊的桔子酥看着窗外细细的雨,又见单邪坐在姜青诉对面,桌案上放着一盏茶,茶杯里头破天荒地飘了几片茶叶,茶色淡绿,两人相处,一派和谐。
他突然从这两人身上瞧不出一星半点儿男欢女爱的氛围,这对他写的书可没有半点儿用处。
沈长释砸了砸嘴,拱手告退,去了隔壁钟留哪儿,刚要进去,钟留便红着一张脸从里头跑出来了,正好与沈长释撞了个正着。
沈长释哎哟一声:“你这么大力气,是打算把我撞到楼下去啊?”
钟留一双眼睛睁大,鼻子下头还挂了两管鼻血,心跳奇快,面红耳赤呼吸有些重,沈长释瞧见他这模样觉得古怪,伸手指了指他的鼻子,钟留一擦鼻子下头瞧见自己流鼻血了,顿时摇头道:“不得了不得了!这样下去不行,我得跑!”
沈长释见他转头就朝楼下跑,喂了一声:“你去哪儿啊?”
“沈哥,麻烦你与无常大人还有白大人说一声,人间鬼太多了,作恶的妖也多,既然这边事情已了,那我就先行一步,去捉鬼了。”
钟留也没拿伞,直接冲出了客栈。
沈长释叫都来不及,心里正觉得奇怪了,这人好端端的还流鼻血了,莫非是白球出了什么问题?
沈长释推门而入,桌上散乱的花生米没人去吃,他嘿嘿一笑走到桌子边去剥花生米。房内黄符还在,窗户没开,屋外的雨簌簌直响,沈长释点亮了房内的烛灯,朝床榻方向看过去道:“小家伙,你内丹拿回来了,身体……”
他的话没说完,嘴里嚼着的花生米也不知如何吞咽下去了。
那薄纱帐里头正半躺着一个妙龄女子,瞧长相约莫二十岁左右,酥胸半露,白皙纤长的腿如蛇与被褥交缠,她一头乌黑的发丝垂在枕上,一双狐狸眼足以魅惑众生,在她的眉心还有一点红云妖斑。
沈长释见这女子,又想起来刚才流着鼻血跑出去的钟留,方才在单邪与姜青诉那儿看到的清心寡欲,光是这一眼场景就彻底打破,成了奢侈淫靡了。
“你……你、你是?”
沈长释觉得自己差点儿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床上的女子口吐青烟,五条雪白的尾巴扫过腰间,沈长释深吸一口气,知道她是白球,顿了顿道:“你穿好衣服,该去哪儿去哪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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