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和行脚帮宣布解散的时候,韩东升曾经问过喻兰川,十一月的武林大会还开不开,喻兰川当时一口拒绝,然而临到十一月,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却托于严帮忙走了手续,重新签了盟主令。
他把各地、各门派逐个登记,然后用了大半年的时间,以燕宁城里跟他比较熟的老人们为桥,亲自联系,梳理出一张明明白白的关系网,资源共享,自己先把寒江剑派历代掌门批注过的寒江七诀拿了出来。当代人没那么多门第保密意识,响应的人不少,尤其以年轻一代为主。随后,介绍工作、招租、大病求助、江湖救急、帮忙照看外地朋友到本地上大学的子女……等等,都顺理成章地发展出来。
喻兰川完成铺垫,直指东躲西藏的“魔教”
许家人。
上个月,西南地区就有三大门派合作,端走了许家人一个给人洗脑的窝点,从里面抖落出一大帮在逃犯,个个身后带着悬赏,加在一起还挺可观。
这事传开以后,不少一直觉得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高手”
们都有点跃跃欲试,喻兰川笑了笑,心想:某个人的生意要被抢没了。
“我换一种活法,就是疯了吗?”
喻兰川静静地反问,“世界上只有西装革履、上班还贷一种活法吗?我大爷爷只有退休工资,每月月光也要出去浪,我爸连退休工资也没有,背着个相机四海为家。我比这二位强多了,起码不缺住的地方,也不缺钱,以后就算不干本专业,开个外语学习班都能混口饭吃。”
于严:“喻总!你混到现在容易吗?”
“坦白说,不容易,”
喻兰川叹了口气,“小心谨慎、兢兢业业,连跟人打架都放不开手脚,好不容易能够得上‘青年才俊’了。”
“那你还……”
“可是老咸啊,一切成就也是枷锁,你同意吗?”
于严一顿。
喻兰川一摊手,“想明白了,说放也就放下了。”
于严沉默了好一会:“你要去找她?”
“我跟她约了,让她等我一年。”
喻兰川从玄关的柜子底下拉出行李箱,“我把我弟送进大学,该清理的资产清理了,该铺的网也铺好了,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于严:“什么时候?”
“明天。”
巨大的遮阳帽檐落下来,遮住了甘卿半张脸,她慢吞吞地走进旅游区的小客栈,接过同事递给她的一瓶水,听见身后警笛声呼啸而过。
“听说抓了个邪教,叫什么‘极乐世界’。”
同事好事地打听了一圈回来,兴致勃勃地往甘卿耳朵里灌,“好像前几天在反邪教宣传册里看见过,他们那窝点可隐蔽了,在这藏了十几年了,也不知道被谁举报了,还都给捆起来了,你说神不神?”
甘卿淡淡地说:“不是不报,时候没到吧。”
同事把这离奇的八卦故事来回来去咂摸了好几遍,想起了什么,又问她:“对了,小卫,我听说你要辞职啊?”
甘卿胸口挂着导游名牌,写着“导游卫梦梦。”
“这条线路跑腻了,”
甘卿冲他一笑,“想去别的地方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