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个蛇头,我想他会帮我的。
安排完一切,我放心地离开了。
安妮告诉我的地址很偏僻,我坐着出租车跑了许多冤枉路才找到那儿。
那是一个高层建筑的小区,每一栋楼都有二十多层,像一个个金属和水泥混合的怪物。
安妮住在六号楼12o3房。
我绕过一片草坪,终于找到了六号楼。
可楼门口却围着一堆人,人群的最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怒骂声。
我走过去,长身朝里面张望。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满脸横肉的男人正和几个保安争吵着,他们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
&1dquo;他妈的!你说!我这车到底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车门就被人划了两条道子。老子买个车容易吗?!说划就划了。我每个月交的物业费都喂狗去啦!嗯?嗯!你们这些保安都是干什么吃的!”中年人指着爱车,大骂面前的几个保安。
说实话,我对这位仁兄可真是同情,我早就看透了现在的物业,他们就是一帮只会拿钱不会干事儿的窝囊废。每个月,你大把大把地掏什么保安费啊、取暖费啊、物业费啊等等。可最后你照样该丢什么丢什么,那些物业的保安屁事儿不管。
黑暗,相当黑暗!
我绕过人群,走进楼洞。
&1dquo;电梯已坏,请走楼梯。”两张字条贴在电梯门上,很像是古代的封条。
我照着电梯控制板用力拍了一拳,安妮的家住在十二楼,这就意味着我必须徒步爬楼了。我望了一眼旁边脏兮兮的楼梯口,大大咽了一口吐沫。
那还想什么呀?
爬吧!
我掳起袖子,开始爬楼。
第一层,第二层&he11ip;&he11ip;第十层,第十一层,第十二层!
我的妈呀,终于到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了十二楼,靠着那扇墨绿色的防盗门瘫坐在地上。这一趟,我可是把一辈子的楼全都爬完了。他奶奶的,我恨死楼梯了。
我用力敲了敲身后的防盗门,可没有反应。
又用力敲了几下,终于听到了一串缓慢的脚步声来到门前。防盗门上面的窗户被打开了,接着里面的人&1dquo;咦”了一声。
&1dquo;嘿!我在这儿。看下面,看下面&he11ip;&he11ip;”我疲惫地喊道。
里面的人蹲下身把防盗门下面的小门儿打开了,我侧着身正好看到开门人。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靓丽的女子,她有着一头波浪长,但脸色却苍白之极。
难道她就是安妮?
女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1dquo;你就是萧逸吧?我听出了你的声音。你怎么累成这副模洋?”
&1dquo;咳咳,你要是一口气连爬十二层楼。咳咳,你也会成这样。”我没好气地说。
&1dquo;你好,我叫安妮。”女子试图把手从防盗门的栏杆中伸出来。
我知道她是想和我握手,但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笑着说:&1dquo;喂,别伸了,小心被卡到。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请我进去坐坐。楼道的地板实在太凉了,我的屁股都快结冰了。”
&1dquo;哈哈&he11ip;&he11ip;”安妮笑得更厉害了,她起身打开了防盗门说:&1dquo;你真逗!好啦,进来吧。”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粘了些尘土,我用力掸了掸,然后走了进去。
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装修得很讲究,但很可惜的是它的主人却是个邋遢鬼。正对着门的卧室敞开着,粉色的大床上散落着许多毛绒玩具和一些女性用品。至于客厅更是惨不忍睹,到处是杂志、易拉罐和碗面的遗痕。
再看看眼前的女子,我彻底地失望了。
刚才隔着防盗门我只看到了她的脸,并没有注意其他。现在一看她的装束,我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邋遢的女子?她竟然穿着一件宽大的粉色睡衣站在我面前,而且还赤着脚。
不过,这一点倒让我想起了胭脂,胭脂也很喜欢打赤脚。这么一想,我的目光就不经意瞥向了那双脚。
第一个感觉就是它很美,美得很自然。
时下的女孩都喜欢穿高跟鞋,目的无非是想让自己的身材高挑些。可这样一来,她们的脚就逐渐变形,失去了原生态的美感。以前的女子裹脚是为了取悦男人,而现在的女子同样是在约束着自己的脚,她们也是为了取悦男人,什么女权主义全是扯淡。
我想眼前的女子一定很少穿高跟鞋,她的一双美足也许就是这样幸存下来的。
&1dquo;看够了吗?”一个有些妩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然间回过神来,尴尬地冲她一笑。
安妮也笑笑,不过那笑有些不真实。
我被安妮安排坐在一个被称之为沙的地方上,她在我对面坐下。
我注意到身旁的茶几上堆积着许多生活垃圾,其中竟然有一件女性的内衣。我真是有点儿郁闷了,我开始怀念胭脂的洁净了。
&1dquo;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安妮理了理波浪的长,无意间露出脖颈上一道浅浅的指痕。
我说:&1dquo;我是孙程东的朋友。”
安妮说:&1dquo;我知道。”
我说:&1dquo;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告诉我孙程东疯当晚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