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骇人的寒意袭卷全身,我窒息了。
&1dquo;你以为你离开了这座公寓就能幸免遇难吗?不,你和他们犯了同样的错误,错误是愚蠢的,结局是致命的。公寓的诅咒无处不在,你一旦被选中,它就会与你如影随形,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逃避只会使你死得更快一些。呵&he11ip;&he11ip;”又是一阵犀利、阴森的冷笑。
我试图挣扎,但所有的努力到最后都是徒劳的。
&1dquo;你想知道死亡的感觉吗?”那双粘稠的手突然死命地卡住我的脖子,越收越紧。&1dquo;让我告诉你&he11ip;&he11ip;”
我听到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视野从漆黑一片变得混沌不堪。突然,我看到了一双猩红色的眼睛,连它的瞳仁都是红的,充满了杀虐。
猩红色的眼球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眼眶中爆裂出来,一个声音在我头顶回旋。
&1dquo;你这口气好长啊。”
我想呼喊,但太迟了。
&1dquo;咔”窗外突然一声炸雷,酝酿许久的暴雨瞬间倾盆而下。
我打了一个寒战,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还活着?这是我醒来后第一个念头,很可笑,但却很实在。
是的,我还活着。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
我贪婪地吸了一口气,喉咙有些疼痛。用手一摸,更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我慌了。
两扇玻璃窗不知什么时候被肆无忌惮地打开了,一股夹杂着暴雨的阴风闯了进来。我捂着脖子下床,来到窗前。
当我手触及到窗台的时候,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我看见公寓对面的人行道上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雨披的人,雨帽遮住了他(她)的样子。橘黄色的路灯打在他(她)的身上,显得很诡异。
突然,夜空中一声霹雷,接着是无数道闪电划过天际,其中一道如白昼照亮了雨帽下的脸。
是她!
那个站在广告牌与我对视的女孩。这么大的雨夜,她站在人行道上干什么?
我现女孩原来一直在注视着我卧室的窗口,她到底在哪儿站了多久?也许从我一开始做噩梦,她就站在哪儿了。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这个穿着灰色雨披的女孩会是我以后噩梦的源头,而今晚或许就是开始。
第七章
清晨,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我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皮,现自己竟躺在卧室的地板上。室内一片狼藉,床上和地板上散落着白花花的纸片,很像无数飞舞的纸钱儿。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腰酸痛得厉害,我想我是着凉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到地板上,我只记得昨晚做了两个梦,两个介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梦。它们之中一定有一个是真的,但我无法分辨。
那个穿着灰色雨披的女孩到底是谁?她为何神秘地出现在公寓对面的人行道上,在那样一个雨夜里,她的出现无疑是一个问号。而当我与她对视的那一刻,这个问号又被拉直成一个叹号。
我不想深入想下去,我面临的问题太多了,我不想给自己徒增烦恼。
我拉开卧室的窗帘,推开窗户,让温暖的阳光与鲜空气一并进来。
卧室不消一会儿便被雨后绿色植物的清香充满了。
我双手拄着窗台向公寓前的街道眺望,弥散着雨后晨雾的街道上是清洁工勤奋的身影,几个穿着运动服的大爷大妈在慢跑,这就是这座城市一天的开始,如此平静,如此安逸。
我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清的空气在我的喉管内翻了几个跟头,进入肺腔。瞬间,我的整个五脏六腑都好像被洗了一遍,干干净净。
穿着桔黄色马甲的清洁工卖力地挥舞着扫把一下一下扫着马路,没有呛人的烟尘,只有节奏不一的&1dquo;沙沙”声。
清洁工的动作忽然慢慢停了下来,她朝路旁的电线杆走去。电线杆被晨雾笼罩着,黑乎乎的,我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吸引了她。
于是我朝外探了探身子,紧盯着清洁工的一举一动。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尖叫,声音是那个清洁工出的,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大叫着跳离了那个电线杆。
我的天哪!又怎么啦?
清晨的寒意尚未散去,事情就有了结果。原来是那个清洁工在清扫电线杆下的垃圾时,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只血淋淋的人手。
而这件事不禁让我联想到昨晚那个穿着灰色雨披的女孩,她站的位置距离那个电线杆不足一米。
这个消息是我从来收供暖费的吴大妈那里得来的,可信度很高。吴大妈也是这条街的住户,她无儿无女,靠给物业收每年的供暖费过活。
一提到供暖费我就很不爽,总有一种想砸物业窗户的冲动。梧桐公寓已经有一年没有交供暖费了,我回来时现公寓的大门上足足贴了八张物业的警告单子,上面的大致内容差不多都是说如果再不交费就要停止供暖。我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然后把那些单子一一撕掉。停止供暖就停止供暖,反正我也不会在北京呆多久,物业想拿这一招威胁我,门也没有。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今天早上,吴大妈竟然披着晨露敲响了公寓的大门,并且向我出示了去年供暖费的单据。面对站在寒风中哆哆嗦嗦地吴大妈,我只能认栽了,乖乖掏钱。纵使再不情愿,我也总不能跟一个可怜兮兮的老太太计较七块八毛的供暖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