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聚之后,在寺内用了一顿斋饭便各自归家了。
不知道旁人是怎么想的,总之谢珝对这一趟还是很满意的,既拦住了沈行舟想要跟阿琯相处的心思,又落实了几分自己对萧翌的猜想,还顺道用了一顿味道不错的斋饭,收获颇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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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风飘白日,光景驰西流。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谢阁老六十大寿的日子。
前些天,谢珝便给林行道写了一封信,送往广陵,信中内容便是先同师父汇报了他县试与府试的成绩,而后又写到他想要在盛京考完院试之后,再返回书院,毕竟八月份就是院试了,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不好都浪费在路途上,还望先生体谅。
因为他没有回书院,因而便错过了一些消息。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萧翌倒是打算参加完外祖父的寿宴之后,便起身回书院,毕竟他暂且还没有参加科举的准备。
……
寿宴当天,从天还未亮开始,谢府上下便都忙活了起来。
乔氏与宋氏自然是要坐镇后宅的,统筹各处事宜,忙得团团转,就连谢琯还有谢清漪,谢清池姐妹,也被自家母亲给叫过去,各自分管了一处事务,毕竟她们也不小了,再过两年便是要开始议亲的年纪了。
由此,如此次这种能够给她们锻炼的机会并不多,更要好好珍惜才是。
再怎么说,这都是世家女子应当学习的东西,是嫁人之后能否成为一个合格的主母的必修课。
母亲和妹妹都有自个儿的事情要忙,父亲谢臻也要去门口迎客,通观全府上下,谢珝骤然发现:
竟然只有自己是最闲的?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困扰他太久,就在宾客马上要到了的时候,谢阁老便遣人过来,让他去前院的厅堂里陪他见客。
因今日是自家祖父的大日子,又是寿宴这种喜事,谢珝便没有穿往日的竹青,或是月白色的衣裳,反而从箱笼里挑出一件紫色团花的袍服来,衬得他更是面白如玉,愈发俊美。
……
走进厅堂,谢阁老已端坐在正中,谢珝便上前行礼。
“祖父安好。”
声音清澄,姿态良好。
谢阁老瞧着满意,便招招手示意谢珝过来自己身边。
待到他站定之后,才捋了捋胡子,笑着同他道:“见惯了珝哥儿你穿素色衣裳,竟没想到这种颜色倒也极是衬你,日后可以让你娘多帮你做几件鲜亮点儿的衣裳,你还正是年纪小的时候,不用总是穿得素淡。”
谢珝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反驳谢阁老,闻言便顺从地应了下来。
“祖父说得是。”
祖孙二人还未说几句话,客人们便陆陆续续地到了,有些人不便过来,亦送了寿礼来。
朝堂之上现无次辅,首辅薛士霖是个不管事的老好人,底下便是谢阁老与崔阁老二人强势,谢阁老当年状元及第,后来入阁,做过数次主考官,门生众多,如今又兼任吏部尚书,监管官员升降之事,正是声势鼎沸的时候。
因此他的六十大寿,便是自己不愿高调,旁人也会帮他高调起来。
一般客人都被直接领到席上就坐,只有同谢阁老关系亲近的才被引到厅堂之中。
譬如此时里头坐着的这几位。
一位面白微须的中年人此时便正同谢阁老夸着立在一旁的谢珝:“想来这便是老师家中那位连中两个案首的长孙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令我等汗颜啊。”
谢阁老闻言就朗笑起来,摇头道:“润清,你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说话还是这么不着调,若不是我知晓你的性子,定要以为你是在嘲讽我家珝哥儿了。”
长辈之间说话,自是没有晚辈随意插嘴的道理。
谢珝听见自家祖父这话,也不由得勾了唇,露出个浅细的笑来。
方才说话这人他也是知道的,翰林院学士苏甘,字润清,是当年谢阁老任丁酉年会试主考官时的第三名,会试之前便是“小三元”
与乡试的解元,而后又被皇帝点为探花郎,因此谢珝这两个案首对苏润清来说,倒还真不能算是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