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的思绪放在书中的字里行间的时候,林元锦那头也收拾好了,一转头便望见他在干嘛,不由得抿唇微笑了一下,出声道:“相公一贯都是如此好读吗?”
谢珝还没开口,进门带人来送上早膳的月朗便笑嘻嘻地冲林元锦大胆回话道:“夫人说得是,少爷自从开蒙启便是这样刻苦了,从未有一日懈怠过。”
他话音落下,林元锦面上就不由得露出一抹佩服之色。
至于谢珝,听了他这话却是似笑非笑地瞥了月朗一眼,刻苦是有的,一日也未曾懈怠就夸张了。
他随即放下手中的书卷,携了林元锦的手将她带到圆桌旁,温声开口道:“月朗话中多爱夸大,听信几分就行,来尝尝这早膳,母亲特意吩咐厨房做的,看看还合不合你胃口。”
他温和体贴,林元锦自是领情,听话的坐下,二人一块儿用了早膳。
……
之后新妇同族人们见礼时也很是顺利,林元锦毫无疑问的极会做人,无论是准备的东西还是举止言行,都无一处不合适,谢珝原本还想着若是她紧张了,他便主动替她圆个场,把事儿揽过来。
不过这会儿看着倒是他自己想多了。
见完族人,今个儿便没什么事儿了,乔氏想到这小两口昨日也累着了,便对自家儿子开口道:“阿珝,你带着元锦逛逛,也好熟悉熟悉家里。”
谢珝自是答应下来。
就当他正带着林元锦走出正院,慢吞吞地打算转上一圈的时候,有一道人影急匆匆地朝他们这边儿走过来,谢珝定睛一看,原是风清。
只见风清面上带着焦躁,脚步停在谢珝前面之后才收敛了些,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才注意到谢珝身边的林元锦,不由得又闭上了嘴。
林元锦见状,心中了然,便对谢珝笑了笑,开口道:“夫君若是有事就先忙,我先回去了。”
她这般善解人意,谢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由道:“不着急,我先送你回去。”
林元锦却是拒了,她已经看到这个小厮面上神色愈发急躁,想必应当是什么紧急的事儿,自己便不好再占着谢珝了。
她既是坚持,谢珝便从了她的意。
待到林元锦带着丫鬟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谢珝的面色便淡了下来,抬步往前院走去。
风清了解自家公子,见状便赶忙跟了上去,开口汇报着方才想说的事儿,“公子,木曜加急送来的消息,江南暴雨连天,水位上涨,渭河已经决堤了好几处!”
他话音刚落,谢珝就骤然停住了步子,脸色沉了下去,风清连呼吸都屏住了,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
谢珝低垂的眼眸愈发幽深,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前日在祖父书房中替他老人家整理朝中政事消息的时候,压根儿就没看到这件事。
江南暴雨,水位上涨,渭河决堤!
这事儿太大了,要是不是江南那边的官员没把事情报上来,那就是盛京这边有人瞒了下来……
金,木,水,火,土这五曜便是谢阁老交给谢珝的谢氏势力之一,不是特定的某个人,而是分散在大永的各处,各有任务,比如这次送来江南消息的木曜,便是专司打探消息的暗线。
自从谢阁老把五曜交给谢珝,他老人家便不怎么关注旁的事儿了,在朝堂上也颇有些半隐退的意味,一股是要给儿子和孙辈们铺路的架势。
因而这件事,谢阁老此时应是还不知晓。
谢珝在预想这件事的后果,这种水灾过后,爆发瘟疫相当容易,稍有不慎便是数万百姓的性命,这些堵了灾情的人……他们怎么敢?!
他自认不是一个正义感胡乱爆棚的人,但这件事太过严重,他此时也不免脸色难看起来,而想到自己还只是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明面儿上在这件事上能做的少之又少,面色更是黑了一瞬。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偏过头对身侧的风清沉声开口道:“我这便去找祖父,你也一起去,到时就将这件事再跟他老人家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既然他能做的有限,也就只能求助于祖父和父亲,木曜传来的消息中还只是几处决堤,希望祖父现在插手补救还来得及。
还有另一件事……
风清听出了自家公子话中的冷意,不由得心头一凛,忙低头应道:“小的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宿舍可能有个安眠药精,一回来就整天困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