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杜振熙的关系,沈楚其于杜府内里的情景,倒比阿秋这个做下人的还清楚一些。
他偏头随意瞥过一眼,就收回视线不甚在意道,“别瞎看了。那可不是东府名下的拉货马车,车辕上印的是西府名下绸缎行的标识。”
相较于规矩严谨的东府,西府无论对内对外,规矩都稍显松散。
既然和东府无关,阿秋也无心再多管,只管换了副狗腿的笑脸,日常拍他家小郡爷的马屁道,“还是您眼力准,您分得出东府还是西府,我可分不清楚。”
“你这是嘴甜,还是嘴馋了?”
沈楚其表示他心情很好,愿意回报下阿秋的奉承话,“今天辛苦你又出嘴皮子又出力了,待会儿经过父王在城郊的酒庄子,里头的好酒任你挑,算在我的账上。”
阿秋的笑容逐渐扭曲,一半感动一半担忧,一想起那晚他家小郡爷醉成狗的疯样就害怕,委婉提醒道,“您要出城跑马可以,要赏我两口黄汤喝也可以,您要是想再来个一醉方休,却是不可以。”
“你放心,夜宴那天我不过是碰见熙弟约会唐七小姐,那会儿光知道心里难受,还不知道是吃了唐七小姐的醋。”
沈楚其如今倒通透,话说得即坦荡又光棍,“此一时彼一时,那晚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以后可再不会了!”
话别说得太早太满,那晚他念叨男风的时候,他家小郡爷不也急头巴脑的否定兼怒斥么,再看看现在如何,还不是叫他说中了!
阿秋偷偷撇嘴,到底只敢在心里哼哼两声,没敢再揪着话茬和他家小郡爷耍花腔,屁颠颠追着沈楚其的座驾,主仆二人挥鞭往城外跑马吃酒。
而那辆擦身而过的杜府货车,果然过杜府正门而不入,转而改道拐向西府的大门,卸下门槛就径直驶进西府后院。
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偏僻小院外,不一会儿就有小厮、婆子抬着大箱小箱往车上码,箱笼才收拾停当,就有面色严肃的管事妈妈一手拎着随身包裹,一手扶着道略显虚弱的娇美身影走出小院,停在货车跟前。
“吴表小姐。”
管事妈妈将随身包裹塞进娇美身影手中,语气刻板道,“这里头除了芸……那一位留给你的东西外,还有二老爷另外给你置办的银钱、首饰。到了地方自会有人接应你,二老爷也安排好了往后伺候你的人。你钱和人都不缺,以后但凡肯安心过日子,万没有再吃苦头的道理。”
她称呼为吴表小姐,又能得杜仁百般“悉心”
安排的娇美身影,不是吴五娘又是谁。
“这些天辛苦妈妈,多得妈妈照顾。”
吴五娘似没听懂管事妈妈话中带刺,压手一福礼,又抱着随身包裹就地跪下,冲着西府正院的方向连磕三响,“多谢父……多谢姑父为我劳心费力,还请妈妈代我转达我的谢意和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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