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开本能不喜这副作派,摆发珠儿,只想快些安置杜振熙。
竹开却是眼神乱飘,目光扫过珠儿的裙摆就是一愣,暗自苦笑道:这可真巧了!
许是才被杜振熙说破过,他一看之下,竟发现珠儿的裙摆上,同样沾着几道泥点子。
女眷那头因有江氏这个最高长辈在,里外布置可比男眷这头精心华美多了,哪儿来的泥点子?
脑中不其然的,闪过昨日家宴、水榭里的种种画面。
江玉对杜振熙的心思,他可瞧得明白。
竹开眼睛一眯,和珠儿错身而过,一等听不见细碎脚步声后,就冲桂开打了个手势。
他好歹混过庆元堂,龟奴们每天面对的恩客参差不齐,便自创一套旁处没有的暗号,好应对种种突发状况。
他玩笑似的教给桂开,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桂开秒懂,瞬间领会到珠儿有异,只不露声色对杜振熙道,“七少,我去给您取解酒丸来。”
他自幼服侍杜振熙,主仆相类,其实和杜振熙一般,于某些事上缺根筋。
但他心里装着杜振熙的秘密,一向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且十分信服竹开做过龟奴的另类眼光,当下告声罪就提脚改道,背过身后猫腰疾走,隐在暗处跟梢珠儿。
竹开则心头微定,扶稳越发酒气上脸的杜振熙,往善水阁而去。
上善若水,善水阁命名如此自省自律,自然是专属于主人家的地界,今晚专供杜府老爷少爷更衣、小憩用,加之主子身边各有随从服侍,胜在清幽雅致的善水阁内,只留了个看茶水的婆子。
婆子乍见来人,忙忙搓手哈腰的迎上前。
“没人来过吧?屋里可有人占了?”
竹开端起高级小厮的架子,傲娇才上脸鼻子就是一抽,嗅着屋内散出的熏香道,“里头点的什么香?味道怎么这么重……”
口字尚未说完,跟前忽然压下婆子骤然逼近的身影,随即后脑一痛,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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