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秋习她们过得平静而惬意,小米和芰荷轮流着陪她去酒坊。
裴夫人倒也没再找过什么麻烦,眼不见心不烦,没这么个儿媳妇似的。
裴老爷除了天气不佳或是有特殊的事情外,几乎是天天来酒坊。孙先生也是,常和裴老爷一起去酒坊品酒。
孙先生现,裴长戟变得开朗了,话也比以前多了,偶尔还能看到他在笑。
“真是多亏表少爷和秋丫头了,如不是他们的提议,老裴这辈子也许就那么继续颓在家里了。”
孙先生在心中暗暗地感激着两个孩子。
裴长戟本是个坚韧刚毅,勇敢正直,且能忍受苦难与折磨的硬汉。他不怕死,他视死如归。可他忍受不了自己这样的一个汉子,因为一条胳膊残了再也拿不起刀枪,再也不能为国尽忠的事实。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价值。他消沉了,且消沉的一塌糊涂。
太刚易折。物极必反。
孙先生很是为他着急。他们曾一起经历过好几次战役,裴长戟和秋无惧都是副使,而他,曾做过一段儿他们的随军医生。
孙先生因为和裴长戟的夫人是同乡邻里,又有着八竿子打不倒的一点亲戚关系,所以走得近些,在战场上比较照顾老裴,有个什么伤痛或是头疼脑热的,也能及时的帮助看看。
退役以后,因裴长戟的胳膊,加上还有别的伤,裴夫人便邀请孙大夫来家里做了一段儿家庭医生。待裴长戟的伤完全好了,孙先生才回到家中。不过,每年都能来裴家几次,给他号号脉,开点补药什么的。
孙大夫和秋无惧不是很熟,只是见过几次面,也没什么太多的接
触。但他知道,秋无惧也是个相当不错的人。见了秋习,对那秋无惧更是在心里赞叹不已,觉得他把女儿教养的如此之好,说明他定是有着上好的人品的。
“父亲,您来尝下这酒的味道。”
秋习非常自然的微笑着,像喊自己亲生的父亲一样没有一点违和感。
倒是裴老爷还有些拘谨,他点下头应声“好”
,随手拽着身边的老孙一起走了过去。
秋习看到了裴老爷的小动作,心里笑了笑,打开了一个封着口的酒坛子,从里面舀了一小盅酒递了过去。
孙先生一把抢了过去,“秋丫头又鼓捣出了什么新花样?我可是等不及了!”
他说着便要往嘴里倒。
一边儿站着的柳惠,有点神秘地道“孙叔,这种酒可是要慢慢品才能觉出其美妙来的,如您一下子倒进肚子里,真就是暴殄天物了!”
“哦?”
孙大夫看看柳惠,收回了想把酒一下子倒进嘴里的欲望,他把小酒盅放到鼻子前闭上眼睛认真的嗅着。
“嗯,先说这绵柔的味道就够醉人的了,别说喝……”
孙大夫正陶醉着,话还未说完,不想裴老爷照样学样,像老孙抢他的酒盅一样,一把从他的手里抢过酒盅,一仰脖子便倒进了嘴里。
“你,你,你个不知情趣的武夫!”
孙大夫气的指着裴老爷直跺脚。
“我可没你那个耐性,什么情趣不情趣的,这是酒,又不是女人。”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酒不下肚,不知其味,当然说不清了。”
“你!”
秋习和柳惠看着二人打嘴仗,不免相视而笑。
“啧啧啧,你还别说,真是好酒!”
裴老爷边咂嘴品着边道。
柳惠已又舀了一小盅递给了孙先生。
“父亲,快说说您的感觉。”
秋习看着裴老爷,目光殷切。
“绵柔,不似上次那种酒般烈,但此酒回味芬芳。怎么好似有种花的味道,是花香吗?”
裴老爷继续啧啧品着嘴里的余味,带着好奇的疑问。
秋习和柳惠互视一眼,微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父亲,就是花的味道。”
“秋丫头,我也品出来了,是玫瑰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