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夫人抹眼泪儿。
“什么也别说了,裴家的彩礼都送来了,还能怎么样?也许,这就是女儿的命吧!再说了,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你哭什么。”
“反正你啊,就是不待见这个女儿!”
“随你怎么说吧。”
是啊,本来就是嘛,还能不让人家说?
就在秋习成婚的前两天,小米可是胆大地忤逆了夫人一回。
她跪到地上求夫人,“不要把小姐嫁了,就是要嫁,也等姑爷从京城回来再嫁吧!”
夫人不说话,只是哭。
小米质疑地问夫人“小姐可是您亲生的?”
“住嘴!你个死丫头,怎敢这么和我说话!她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地生下来的,我心里比你们谁不苦?你,你以为我就没说吗?有胆量和你家老爷说去,我说了又有什么用,他岂会听我的!”
说完放声大哭。
那可是夫人第一次骂小米,也是她气急了。夫人向来好脾气,从不对她们火。说起话来,声音也是柔柔软软的。
秋无惧听到了夫人的哭声,儿子秋武也听到了母亲的哭声。
秋无惧无动于衷,他站在外边没动。是啊,就是进去了,又能说什么?“还是把我这张脸继续冷到底吧,反正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秋武进了屋,“小米,你不该那样和母亲说话,其实,最难过的人就是母亲。”
“知道了少爷。”
小米从地上站起来,“夫人,您不要生气了,我也是替小姐着急。”
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母亲,别难过了。姐姐为人和善,又从来都不争什么,她不会有事的,您放心好了。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他们欺负了姐姐,我会打到他们家里去的。还有,您说父亲不待见姐姐,这可是冤枉他了,别看父亲表面上对姐姐冷冷的,其实和对我一样地上心。只是,我总觉得,父亲对姐姐好似有什么歉疚似的。但我又不太明白,就算是在战场上给姐姐定的亲,也不该有什么歉疚啊!裴公子是好人,年岁又相当,没道理啊!”
秋武说着不解地摇了摇头。
“武儿,听你这一说,我也觉得你父亲有时是有点儿奇怪,明明是很在意你姐姐的,面上却有种冷冷的疏离感。”
秋夫人似是在回味着什么。
“母亲,您就没问问父亲,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没问。不过,有几次他好像要和我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都缩了回去。他这个人啊,有些事情总是自己一个人扛着,也不和人说。”
秋夫人又叹了口气。
这个秋武,虽然从小就跟着父亲习武,却不似一般习武之人样的只会舞刀弄棒,他的心很细。他常常观察父亲,从父亲偶尔拧着的眉头中现,父亲的心中一定是藏着什么不想让家人知晓的秘密,并且是个与姐姐有关的秘密,所以他从来也不和父亲说姐姐的事。他认为,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有他要做的道理。父亲不和家人说,定也是有他不说的道理。
秋习出嫁那天,秋武想跟着去,秋习说,“外面下雪了,路也不好走,你就别去了,有周妈和小米跟着就行了。”
秋习拍了拍比自己还高一头的弟弟的肩膀,“照顾好父母,我不能在他们身边尽孝,就辛苦小弟多劳了。”
“嗯,姐你放心,我会尽心尽力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秋武比秋习小一岁,但因是男孩子,又常年习武,所以个头比秋习要高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