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漆黑一片,只有窗子透出的一点点光。
“身处黑暗之中,这一点光亮,属实是太微弱了。”
她在心中自语,苦笑了下,自己还不是一样,连一只小小的萤火虫都不如。
突然间她茫然了,审视一下自心,以往的逆来顺受究竟对不对?
“我那么努力地顺应他们,按着他们要求的样子亦步亦趋地走着,希望有一天他们会放下芥蒂接受我,可他们,会吗?”
怎么会,狗改变不了吃屎,狼到天边也是吃肉!她如果知道这两日他们是怎么害自己的,还会对他们存有希望吗?当然不会!
还好她不知道,如若知道,她的心不碎一地才怪。
从床上坐起,叠好被子,穿上外衣。简单洗漱了后,把昨晚剩下的饭菜热了吃下,然后,推开了门,向酒坊走去。
酒坊又来活儿了,还有点急,反正也是睡不着,也省得胡思乱想,不如早点干活儿去。
裴子佳这时也醒了,感觉天是冷了,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头又闭上了眼睛。可突然想起今早要去捉奸的事儿,便又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翠盖,翠盖,快起来,快起来帮我梳洗!”
她往外间喊了声儿。
被惊醒的翠盖揉了揉眼睛,抻了个懒腰回道“起了,起了,这就起!”
翠盖打着哈欠应了一声儿。
“你先去喊书瑶小姐,让她先收拾着,你再回来帮我洗漱。”
裴子佳隔着帘子道。
“是,二小姐!”
翠盖窸窸窣窣地穿上衣裳出去了。
子佳猫腰正穿鞋呢,翠盖回来道“小姐,云儿说,书瑶小姐不在,不知哪儿去了,也没和她说。”
云儿是秦书瑶的丫头。
“哦?她是不是着急,自己先去了?”
裴子佳猜测道。
“谁知道呢,也许是吧!”
翠盖摇了摇头,拿起梳子帮子佳梳头。
“她倒是比咱们还急。”
子佳笑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觉得有情可原。
“当然了,她可是这家以后的主子,小姐将来终究是要嫁人的,那能一样吗?”
翠盖倒是看得明白。
“嗯,你说的不错。”
“书瑶小姐是有归宿了,也不知我家小姐以后会嫁个什么样儿的。唉!像咱家公子这样人品的男人,可是不好找啊!”
翠盖叹了口气。
“你个死丫头,我还小呢,何用你来操心?”
是啊,她不过也才十三四岁。
“出嫁是有点儿小,但订婚可是时候了,一般家的小姐,不都是十三四岁订婚,十五六岁结婚的嘛!”
翠盖实话实说,也不怕裴子佳再骂她。
子佳想了想,这回倒是没有反驳。
“再说了,我这做下人的,哪有资格操小姐的心,我是担心。就小姐这脾气,在家万事有人顺着,到了婆家可就不会如此喽!”
翠盖可不只是说说,她是真的担心。
“你……”
子佳回过头,伸出巴掌欲打翠盖,翠盖也不躲闪,手里举着梳子,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一副任你打的样子。
“算了,今天有事,就先饶过你,等闲时再和你计较。”
裴子佳终究是没下去手,她知道翠盖是关心自己。
“饶不饶,我倒也不怕,只是怕别人把小姐当了枪使,小姐还不自知呢。”
翠盖的声音低的几乎是自语。
裴子佳当然看不出秦书瑶是在利用她了,因为她们是站在一条战线上,都想赶秋习走的。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翠盖心里明净得很,她不站队,
只站在中间,站在那个公正的立场上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