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当铺”
,方自逸举头茫然,这偌大的天地,竟没有他的一席安枕之地。
要躲避暗杀,要查家人都去了哪里,要查究竟是谁要置他于死地。可这么长时间了,却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两年前的一天晚上,当他和几个朋友去街上吃酒回到家时,家里竟是空无一人。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一点血迹,一切都如往常样的安静,只是,人却没影了。父亲母亲,祖父和小弟,仆人、丫头,突然间就都消失不见了。
诺大的一个宅子,空寂的瘆人,原本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子,怎么就……
他正莫名其妙着呢,一股阴风袭来,几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们手执刀剑,话都不说一声地就向他刺了过来,而且是剑剑狠招,刀刀封喉,明摆着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可他是谁?他是将军的儿子,岂能那么轻易地就范?不用说,家人定是被这伙人所掳走,而现了还有他这个漏网之鱼后,便又来截杀了。
若不是他从小就跟着父亲习武,如不是他跟着父亲经历了几次战役练就了一身的好功夫,恐怕也是难逃追杀早就身手异处了。
好在他有朋友,有至交的好朋友。于是在他们的帮助下,他逃过了一劫躲了起来。
几天后,那伙人再没现他回家,以为他远走他乡了,便自行撤离了防守。明面上看是这样,暗地里那伙人始终也没有放弃对他的追查。
老虎总有打盹的时候。一天,趁那些人不在的空隙,在朋友的帮助下,他偷偷地潜入家中,到只有家人才知道的藏着钱财的地方拿了所有的钱财,又躲了起来,在暗中查着家人的下落。
银子使的差不多了,所有的人脉也都已用上还是无果。
父亲在朝中虽然有着相当的一些人脉,可人失踪了,那些人脉也就渐渐地没有了声息。
也是,不能说人家如何,你人都没了踪影,是死是活都不知,谁愿意再去做那无用功?谁还愿意再去做那毫无价值的事?
方自逸明白,所以他也能够理解。于是他想到逃离,逃的远远的,等待时机,等待人们都忘记这件事的时候,他再伺机行事。
夜凉如水,形单影只。落寞的他,坐在一棵又高又粗的古树上,望着天上的圆月呆。
突然,他的手触到了腰间挂着的那块儿佩玉。想起几天前,父亲郑重地把这块玉交给他,并再三叮嘱,“这玉是咱家的祖传之物,你定要挂在身上时刻不离,千万不可丢失!”
“父亲,不就是块儿祖传的玉嘛,何用这般紧张?”
他当时很是不解。
“别问那么多,收好便是。”
父亲神情严肃。
现在想来,父亲似乎早有预感,而且这块玉,定是藏着什么秘密。
他走了,由南向北。他明白,凭着微弱的一己之力,再说现在的自己也已根本就没有力了,还能找到什么答案呢!
飘萍,他也变成了一棵无根的飘萍。
想到这儿,他叹了口气,不禁从心底生出了一种无奈的颓废情绪,“都两年了,真累,很累很累。”
他驻了足,四周一片漆黑,不知自己要往哪里走。
刚刚在当铺,还被那掌柜的赞着呢,还被他给打扮的有模有样的呢,可那位掌柜,他哪里知道他的苦衷呢!
“对了,我的玉,我的那块儿玉!”
他不自觉地往腰间摸了摸。
先前觉得,似是被那个女的拽了下,可到底她拽没拽下来却不敢肯定,因为后来他被吓昏了。
“那块儿玉挂在腰带上,她扒我衣裳时,一定得先拽腰带,那样一来,会不会掉到了地上?如果真掉到地上,黑灯瞎火的怎么能看得见?”
他心存着一点儿侥幸。
“不行,明天早上我得去山上看看,一旦掉那儿了呢?”
明明知道侥幸没有一点儿意义,他还是不想放弃。
于是,他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天早早的,他就上了山。走到离那座坟不远处时,他听到了哭声,是两个女子的哭声。
他走近了些躲在一边儿,见坟前摆着供品,香烛,一个盆里燃着纸钱。
“小姐,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呜呜呜呜……”
一个女子在哭。
“少夫人,你这么好的一个人,天老爷怎么就不长眼啊!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