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道阻且跻,她一路披荆斩棘、弑佛杀魔,阿兄始终活在她的记忆里,既是她一触即伤的软肋,也是折磨得她整夜难眠的心魔,更是她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盔甲。
她掩饰地笑了笑:“好啊,”
接着又嬉皮笑脸地得寸进尺,“要是阿兄能把药帮我喝了就更好了。”
苏庭“哼”
了声表示不干:“谁叫你装病的?且不说你阿兄我刚从校场回来衣裳都没换,就巴巴地跑来看你,祖母那么大年纪了还被你三番四次地折腾。就该让你吃吃苦头,长点记性。”
苏虞没有抬眼,兀自夹了一筷子菜往口里送。
“行了,好生歇着吧,我走了。”
苏庭转身离开了。
苏虞抬头目送他的背影,嘴里无意识地咀嚼吞咽,可直至那口菜入了肚,她也没尝出来到底是什么菜。
***
翌日,苏庭甫一从校场里出来,就直奔东市。他提着热气腾腾的荷叶鸡往府里赶,不想这一路都没能甩掉一尾巴。
行至府门,苏庭猛地转身,指尖抵住身后之人的鼻子。
“你给我站住,别进来。”
卫霄面带几丝恳求,道:“苏兄。”
苏庭转头就走,背对着卫霄道:“别跟我称兄道弟。”
卫霄赶忙跟了上去,一路跟着苏庭进了他的院子。
苏庭瞪眼,厉声厉色道:“这是宁国公府,小心我叫人来把你撵出去。”
“苏兄,你就让我去看看夭夭吧。”
苏庭差点儿把荷叶鸡砸他脸上:“看什么看?男女授受不亲!‘夭夭’是你能叫的吗?”
卫霄赶紧改口:“听闻三娘病了……”
“对,病了,卧病在床,不能见人,卫世子请回吧。”
苏庭琢磨着这鸡凉了就不好吃了,可他又不能把这死皮赖脸的往苏虞的院子里带。
苏庭正欲唤小厮来把鸡给苏虞送去,忽然发现卫霄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身后。
苏庭跟着他的目光转身,一眼便瞧见他那“卧病在床”
的好妹妹正坐在石凳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苏庭扶额,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