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不怪,是对她自己说的。
人的情绪哪里能转换的这么快,怪了七、八年的事,因为一顿饭就化解了?
所以她要命令自己执行,不能再怪了。
而她说的放过他,让他也放过自己,却是真心的。
她放了,就真的能放。
可程征却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心里有个地方生生的疼,像是有人拿钝矬子割他的肉。
他心里那根橡皮筋绷了七年,就没松过,她突然说放了,他却不敢,更加不知道一旦放了,原本的重心要落到哪里去。
可唐朵全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把话落下了,人转身就走。
程征倏地抬眼,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脚后跟上,那里已经红肿甚至渗血了。
他抬脚跟了上去。
唐朵依然走得很慢,边走边看着学校外沿街的小商品店。
这些小店以前她常去,就是不买也喜欢逛。
她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脚疼,一路看着门脸。
石砖路上,很快跟上来一道影子。
唐朵看了一眼,知道是程征,也没回头,没说话。
她想,等走到街口她就叫辆车,他想跟也跟不了。
结果,程征却快步追了上来,挡住她,用下巴示意几步外的小卖店,说:“去买个创口贴。”
唐朵一顿,抬头看他。
他的个子和以前一样高,身材也比青少年时厚实了一些,虽然瘦,却像是小山一样挡在面前,而且还带着当年那股执着的劲儿。
唐朵不想跟他争,索性脚下一转,拐进小卖店,跟老板买了两块创口贴,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小矮凳上,把创口贴撕开贴在脚后跟。
从头到尾,程征都没吭声,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动作。
人事虽然全非,以前的习惯到底是没变。
打从孤儿院开始,他就这样。
仗着他当时年纪最大,看管下面的熊孩子们,尤其是唐朵,他一个口令,她一个动作,她不执行,他会没完。
贴完创口贴,唐朵站起身,说:“好了。”
这回,是真的没事了。
程征一怔,缓缓点头。
然后,他安静的吸了口气,低声道:“照顾好自己。”
唐朵:“你也是。”
他们都知道,这一转身,就真的没瓜葛了。
但谁也没犹豫。
唐朵迈开脚。
程征没有跟。
地上两道影子,一道朝反方向移动,一道静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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