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应是刮了风,从缝隙溜入吹的蜡烛晃动不止,烛光由明转暗,姜棠终于忍不住嘶了一声。
那声音似疼非疼,绵软缠绵。
似是江南三月的烟雨,落在平湖泛起涟漪,朦胧中又透着无限遐思。
紧接着粉竹听见夫人的笑声,断断续续扰人心扉,待反应过来呆了好半晌,一边犹豫着敲门,一边又顾及着争吵……
最终粉竹呆了半晌,捂着耳朵跑进了风中。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场架吵不下去了。
实则,里面并不如粉竹想的羞人。
姜棠闹着要睡觉,陈宴清只是把人压下去,借着给人理衣的功夫蹭了两下。
姜棠都不知道生了什么,陈宴清已经收了手。
如此再三碰到她的痒处,姜棠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宴清呢?
陈宴清依旧神态自若,过了手瘾才把人哄睡过去。
半睡半醒姑娘玉臂横腰,青丝满肩,稚嫩的眉眼流连着开怀的笑意。
陈宴清摩挲着她的背,一本正经的‘关心’道:“往后几日你都乖些,别胡闹,让病快点好。”
“嗯嗯,好!”
姜棠亲昵的窝在他胸膛,觉得陈宴清是关心她!
这样一只久经官场的老色狐,姜棠又哪里玩的过他。
沈媛被王府马车送回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父亲沈霁自来在意儿子多于女儿,可能她在沈霁眼中,唯一的价值就是未来嫁人给他换来多少的利益。
嫡母沈夫人一心牵挂魔怔的沈安,对于情敌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自来没有多少关心。
她的庶母倒是尚在,不过出身低微性子也怯懦,对于亲生女儿看一眼都怕给她生麻烦。
沈媛就这么孤零零的走了半天,身边只有一个提灯的小丫鬟。
这不仅让她想起方才的盛宁侯府,嫡庶两个姑娘一下车,便各自有丫鬟和嬷嬷围上来,尽管数量有所差异,但态度没有厚此薄彼。
父亲总说别人瞧不出沈家出身,实则除了表面功夫到位,沈家做派又哪里值得别人另眼相待?
很早沈媛就知道,她能靠的从来只有自己。
这些年沈霁一边效力于皇帝,一边又十分理智的知道皇帝命数有限。一年前他打过陈宴清的主意,想借嫁女之机给自己留有后路,抛出的筹码就是沈媛。
当初沈媛不乐意。
毕竟陈宴清名声在外,她不想被当死棋。
也是上天眷顾她吧!
后来因为沈安求学的缘故,这件事便搁置了。
直到陈宴清迎娶姜棠,她又无意收到陈玉珠的请柬。
可能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你不想要一个东西,本来烦恼着怎么把它抛开,但当有一天她被别人捡去,你又开始抓心挠肝的难受。
沈媛思索再三还是赴约了,也见到了被她‘抛弃’的陈宴清。
男人墨衣玉冠,沉隽清雅,浑身气势却凛人。
一眼便是极致危险,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诱惑,那一刻她后悔了。
这样的陈宴清,为姜棠而来,这让沈媛如何不嫉妒?
这一切原本是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