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月迎着老人家略带审视的目光,礼貌地笑了笑。
老兽医问是不是她把猪崽养成那样的,江秋月还未回答,赶过来的柳二媳妇立即上前说家猪崽是她养的,神色之间很是惭愧。
柳二媳妇忐忑地问老兽医,三只小崽子还有救吗,被老兽医呵呵乐着说照顾的不错,就是不能太勤快了。
别说柳二媳妇,江秋月在一边都听得一蒙,啥叫不能太勤快?难道小猪崽生病跟这个有关?
之后,只听王晓红上前替老兽医解释说,如今虽然天热起来,但是昼夜温差大,猪圈里要是不及时垫上些甘草秸秆,或者它自个拉的粪便和一些吃剩的草之类的,小猪崽很容易在夜里冻着了。
猪崽子娇贵,一旦出点毛病就窝角落里不动弹了,至于猪食吃的越来越少甚至不吃,生病难受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大概是到了打虫的时候了。
江秋月听的稀奇,她只见过小孩子要吃药打虫,没听说过小猪还要隔段时间就打虫的。
老兽医很严肃的补充说不打虫就没精神,吃再多都不容易长肉长大。
江秋月瞅了瞅自个猪圈里的那两只,猪食比隔壁它们邻居吃得多的多,就是看不出来长没长。
老兽医已经打开家猪圈的门,一边扒拉着没精神的小猪崽查看情况,一边跟王晓红讲着什么,王晓红拿着本子和笔,在一旁不时点头,记的很认真。
在他们检查完出来时,江秋月趁机指着隔壁的猪圈,说要不一起看看吧,光吃不长的怕不是也要打打虫?
老兽医隔着中间的矮墙伸头一瞧,嘿的乐了,说一个小姑娘竟然养野猪崽子,这要养到猴年马月才能吃。
江秋月脸上一时讪讪,心说又不是她要养的,是政委的主意,她就是个临时保姆。
不过眼看柳建国都使眼色过来了,她也不能在别的大队的人面前露怯不是,于是凭着前世对这块丁点儿的记忆,随口胡诌。
“野猪是长的慢点,但是不挑食不易生病,而家猪长得快,却需要不时吃些粮食,还动不动生病夭折,要是真养起来了,把两个配种融合一下就好了。”
没想到老兽医听完后皱着眉头沉思一番,说想法可行,如果真成功了,混种的猪会长的更壮更好,也有可能长的更慢更差劲,这就要实际操作实践后看具体啥效果了。
老兽医来了兴趣,在查看过野猪崽没啥事后,就随柳建国去他家商量家猪野猪混种的事情,王晓红被他留下来给家猪崽喂药打虫,顺便指导下柳二媳妇和江秋月养猪要注意的地方。
江秋月听她对养殖一事侃侃而谈,说的头头是道,回屋拿出本子和笔,将她说的关于如何养猪的要点一一记下来。
好记性不如一个烂笔头,以后再养就先对着本子看看。
柳二媳妇见她准备的竟然这样齐全,是真心要向人家兽医同志取经的,而她啥也没拿,就凑上一对耳朵,一时有些急,担心过后记不住给忘了。
江秋月看见后,跟她说会一起记下来,过后让她拿回去一份就好了。
柳二媳妇这才放下心,开始专心问王晓红她闹不懂的地方。
稍后问的差不多了,柳二媳妇停住嘴,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去给女同志倒茶喝,转身急忙跑回家去了。
“托你的福,这回能喝上大队长儿媳妇亲手泡的茶。“江秋月笑着调侃,同时向她点明了养家猪之人的身份背景。
王晓红眨眨眼,笑着说她过的不错啊,小房子和工作都有了,不用再累死累活地下地干活。
江秋月摆手回道就是个养猪的猪倌,哪里算是什么正经工作,要说好还是她这个当兽医的工作好,能学门手艺不说,说不定还能通过防疫站之类的地方弄到回城的机会。
“唉,想回去哪有那么容易,对于京都来的更难。不过借你吉言,希望能有那一天吧。“王晓红高兴又期待地说道。
江秋月点头,说会有那一天的。
她请她进屋坐坐,王晓红推辞,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
稍后两人大致说一说她们分开后各自的情况,又想到不在场的另外两个人,不免唏嘘一阵。
柳二媳妇很快抱着个搪瓷茶壶过来了,另有三只土陶碗。
她手脚麻利又轻缓,将碗在石桌上摆开,一边倒茶,一边给两人道歉说沏茶耽搁了一下子,让两人慢等了。
茶壶口冒着袅袅热气,茶水倒在陶碗里看起来带着青亮,里面应是放了茶叶末。
江秋月两人连说没事儿,是她太客气了。
喝过茶后,王晓红从背着的木箱子里掏出一个纸包,看起来像是旧报纸裁剪下来用的。
“这是专门配给小猪的打虫药,待会儿喂食儿的时候掺到猪食里面,等到晚上估计就能打下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