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傍晚仍旧明烈的阳光,透过霞影纱投进客厅里,反生出股将沉未沉的昏寐。
沈筵坐了好半天,见她没有半点抗拒的意思,才敢小心伸出手,替她把一簇头挽到耳后。
苏阑察觉到他轻微的动作,转过头,毫无征兆地冲他笑了一下。
她其实很会笑,两个浅浅的小梨涡浮在颊边,甜到人心里去。
沈筵愣住了好几秒钟,他已经记不得有多久,她多久没对他笑过了。
他就在这一刻里,像个愣头青一般没头没脑地欢喜起来,心率也随之加快。
他还以为她终于想通,后来才知道,这是苏阑在跟他告别。
沈筵喉结上下一滚,漆黑的瞳仁凝视着她,眸色也暗沉了几分。
他必须承认,苏阑轻而易举地掌控了他,包括他全部的呼吸、情绪和心跳。
苏阑指了指桌上,“渴了吧?喝点水。”
她这么殷勤,沈筵哪里有不喝的道理?可没喝多久,他就觉得昏昏沉沉起来。
不过二十分钟,他就往后睡倒在沙上,已人事不省了。
苏阑拿起他的手机给沈筠打电话,“沈部长,得麻烦您送我去趟机场。”
她上楼换好衣服,来回了两趟搬下行李箱来,却在走到门口时,心绪飘零麻乱地绊住了脚。
总要到了分别的时候,人们脸上的表情才是最归真还原的,接近水落石出的意味。
苏阑终于在这一刻,卸下了成天介面对沈筵时的冷漠和坚硬,厌恨感也退居其次。
她推行李箱的手一松,眼见沈部长的车已经到了门口,明知道此时此刻此地不便久待,她还是走回了客厅里。
苏阑拿了床毯子给他盖好,将他垂落在沙边缘的手搭在小腹上,这双手她曾缠握过无数次,她甚至记得每个夜晚他们交颈而卧时,沈筵的薄唇轻擦着她的脸颊、脖颈乃至锁骨的感觉。
两个人困在一床薄薄的软被里,十指相交的姿势,坦诚相对的身体,将彼此的呼吸折磨地愈演愈烈。
她眼底像有层水雾要泛起来,“我走了,你多保重,沈先生。”
苏阑扶着门框,强忍了忍,将眼泪逼退了。
沈筠的秘书为她开门,“苏小姐,请上车。”
苏阑并不感到意外,像这样他日可能会招致祸起萧墙的差事,他是不便亲自来的。
但他的秘书办事很可靠,“苏小姐宿舍里的东西,我都已经去取过来了。”
苏阑轻声道:“特地跑一趟,辛苦了,去都机场。”
秘书递给她一张卡,“沈部长的一点心意,苏小姐孤身在他国求学,总有个为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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