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保:哦,是了,自家殿下的原则,在嘉宁县主跟前,就是没有原则。显然,这个没有原则的范畴开始逐渐扩散到县主的家人身上了。
两人行至堂前,镇国公夫妻已在里头等候,等卫旌笙走进来,便起身与他见礼,沈容道:“当年一事,臣妇心中一直很感谢殿下,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卫旌笙忙道:“夫人不必客气,我真心疼爱阿妩,更何况这样的事,不论是谁,但凡看见了都不会视若无睹,夫人这般放在心上,倒让小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霍启衡道:“不管怎么说,殿下既然来了我们府上,可一定得让夫人好好招待你一顿,否则这事儿啊,她不知还得念叨多久。”
霍启衡不似往日在朝堂上是那般严肃,此时一身常服,面对妻儿时也总带着笑。
他们从没有像旁人那样,见了他的面就耷拉着一张脸对他诉说赵娘娘的死有多让人遗憾,拼了命的想挤出几滴泪来,仿佛死的是他自己的母亲。卫旌笙不知道阿妩私底下是不是和他们说了什么,霍家人面对他时,亲近又不会过于失了身份,他们对他母亲的事决口不提,却同时穿了素色的衣裳,叫他只觉心中熨帖。
或许是爱屋及乌,他跟霍家人在一处时,总觉得格外松快些。
卫旌笙道:“我备了些薄礼,还请国公与夫人务必收下。”
霍陵推了他一把,笑道:“殿下这是做什么,来就来呗,还带东西,这些年我和阿妩收你东……啊不,我什么都没说过。”
可惜他晚了一步,沈容狠狠地给了他一记眼刀。
霍陵:惨了惨了,等殿下一走,他怕不是要掉层皮。
沈容道:“我这不成器的一对儿女平日里怕是贪了不少殿下的好东西,给殿下添麻烦了。这礼,臣妇是万万不能收的,还请殿下拿回去吧。”
卫旌笙笑道:“不妨事,不过是先小东西罢了,夫人不必在意,这礼我已经送到了,就没有往回收的道理。再说了,夫人是不知道,我胃口大得很,最能吃不过了,夫人不收我那点儿东西,我又怎么好白吃府上的呢?”
他今日穿着浅蓝云纹衣衫,乌发高束,此刻歪着头看着沈容,始终挂着笑,他生得一副好皮相,又可以卖好,沈容本就喜欢他,这会儿更是心喜。
霍陵还傻瞪着眼站在边上,与卫旌笙的对比何其鲜明,沈容看着心烦,朝他道:“你去厨下看看,这菜做的怎么样了。”
“不是,母亲,府里多的是下人,叫我去干什么,所谓君子远鲍厨……”
沈容一瞪眼:“叫你去就去,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霍陵立马怂成一团,“得得得,我去还不行吗,母亲上了年纪之后可真是越来越凶了。”
他自以为声音已经放得很轻了,殊不知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沈容的脸肉眼可见的耷拉下去,若不是顾忌着卫旌笙还在,她恨不得登时罚霍陵滚去祠堂里跪着!
这是个什么儿子,早知如此,还不如一生下来就给塞回去!
卫旌笙温言劝道:“夫人不要着急,霍二哥年轻气盛,等他长大些就好了。国公大人与夫人都是万里挑一的人物,霍禛大哥是少有的将才,父皇都赞誉有加,阿妩更是天真纯善,讨人喜欢,可见夫人教子有方了。”
“霍二哥年少有为,待日后褪了周身这浮躁之气,还怕不能有大作为吗?”
霍陵:虽然你是在帮我说话没错,但这听起来怎么就这么怪呢?
沈容叹道:“殿下与他年龄相仿,可他行为做事,差殿下远矣。”
她说着,又恨铁不成钢地白了霍陵一眼。
霍陵无辜地站在边上,低着个头,企图走光滑的地面上找条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