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日也听说,徐家二郎将妻子打得昏迷不醒,难道就是为了这副画?
林承彦道:“虞氏身边的婢女现在在絮儿那里,你自己去问吧!”
沈溪石又望了一眼画上明媚温婉的女子,才仔细地将画卷好,珍重地交给林承彦道:“溪石恳请林叔代为保管这幅画。”
林承彦接了过来,点头道:“也好,你身边豺狼虎豹环绕,这幅画若是出了一点儿纰漏,你的身世这辈子怕也解不开谜底了。”
他和言儿很快就会离开汴京城,谁也不会想到这幅画会留在林家老宅。
林承彦又道:“这一次你见絮儿,顺便也将婚期定了吧,昨夜里的刺客尚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我想,絮儿只有你自己守着,大概才会心安。”
沈溪石对着林承彦作了深揖,“溪石对林叔和杜姨的恩情无以为报,愿意以后和絮儿一样执半子礼。”
林承彦笑道:“你倒是机敏,絮儿原本就是我们收下的女儿,你娶了她,自然是要执半子礼的。”
林承彦又拍了拍他的背,眸中带着审视,望着沈溪石淡道:“年轻的时候,总是有诸多的艰难险阻等着你去闯,溪石,按着心意走,不要顾虑太多,其实你的身世究竟如何,知不知道,对你现在的生活又有多大影响吗?”
他状似说的随意,可是沈溪石还是看出了里头的试探,嗤笑道:“林叔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好奇生父是谁罢了,想知道当年的往事,陛下待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论我是谁,我都会辅佐陛下治理好赵国江山。”
林承彦不免有些自嘲,“我也是入了俗套了。”
只是到底有没有野心,不到哪一步,谁也不知道吧!
第39章稀罕
沈溪石到后院的时候,西跨院里头静悄悄的,藿儿在院子里给廊上的画眉鸟喂食,见到沈溪石进来,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小圆罐子,“奴婢见过枢相大人,小娘子在书房里!”
沈溪石径直往西边第二间去,琉璃窗被支了起来,着了藕色半臂直领对襟褙子、烟霞色襦裙的顾言倾正坐在朱红色的书桌前,轻轻地折着刚晾干的信笺,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回廊里静静地看着她的沈溪石。
这一次顾言倾没有垂头,平静地道了一句:“你来了!”
顾言倾已然想通,她不能再精卫填海一般一点点地慢慢往前移动了,顾家的仇恨像个巨大的漩涡,让她们还活着的血脉至亲都饱受内心的煎熬,如果在外祖父的有生之年,她没有查清当年的真相,没有为顾家复仇,她难以想象外祖父要在怎样的遗憾中入眠。
这些年,枉她一直以为,只要她不和虞家联系,外祖父和舅舅们便能从悲伤中缓过来,承恩侯府只埋在她一个人的记忆里。
等沈溪石进去,顾言倾将装好的信封递给他,“帮我将这封信寄到青州。”
沈溪石接过来扫了一眼外封,“青州怀阳虞家虞子善”
,不由微微挑眉。
顾言倾轻声解释道:“这是我的小舅舅,虞四娘是他的女儿。”
外祖父已上了年纪,她不敢让他知道敏敏在汴京城的遭遇。
但是青州虞家必须要来人为敏敏主持公道,一想到敏敏经受了那般非人的虐打,顾言倾心里便一阵阵揪着疼,敏敏本来是多么怯弱的小娘子啊!
沈溪石见她眼睛红肿,显然和虞家的这位小娘子交情深厚,轻声道:“我和林叔商量好了,这两天便将虞家小娘子救出来。”
顾言倾吸了吸鼻子,微微扬了脸道:“此事你不便出面,我外祖父在汴京城有许多学生,我会以四娘的名义给他们写信。”
外地在京的官员自来都讲究抱团,鲁地在汴京的官员一直都紧密联系,其中又有一两位与虞氏家族有联姻关系,她只要写两封信出去,将四娘在徐家的遭遇详细叙说一遍,他们必然会因外祖父和舅舅的关系不会置之不理。
只要暂且将敏敏换个地方安顿,请医问药,先好好地治着,等小舅舅到了汴京城,再和徐家清算。